皇後生辰宴結束,太子沒有娶妻,反倒是晉王,慕了徐家小女徐依依,不日便要娶進府當晉王妃。

寧錦姒回府之後就派人給寧錦柔送信,雖說她與寧錦柔不合,卻也不是惡毒到希望她不得真愛,畢竟是寧家的兒女,總歸是姐妹,她能嫁入高門那是好的。

夜裏,明月端來酸梅湯,“小姐,奴婢剛剛路過二小姐的院子,見二小姐正在院裏發脾氣呢,婢女小廝們跪了一地,春梢更是哭了起來。”

春梢是寧錦柔的貼身侍女,從小侍候著,忠心不移,寧錦柔想要嫁給晉王在將軍府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南氏掌家,下人們也不敢亂議論什麼,隻要不鬧出有損將軍府顏麵的事,寧隨也是不會管的。

寧錦姒喝著酸梅湯,聽著未免覺得有些好笑,多大的人了,還為了男婚女嫁這種事傷心發脾氣。

明月服侍她洗漱睡覺,拉下帳簾,點上熏香就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深夜,原本躺在床上安安靜靜睡覺的寧錦姒突然額頭布滿了細細的汗珠,眉頭緊鎖,雙手死死的拽著涼被。

夢裏,寧錦姒站在沙漠裏,沙漠入眼可見的盡頭處站著一群人,為首的人慵懶的坐在帳轎裏,寧錦姒一身紅色海棠花金繡裙衫隨風舞動,耀眼奪目。

周邊黃土覆蓋,寸草不生,突然,一支箭刺破黃土直衝她而來,箭尖對準她的眉心,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穿過了她的腦袋,鮮血充滿她的腦袋,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很恐懼,很害怕,可是她無能為力。

美眸睜大,睫毛微顫,握拳的雙手緩緩鬆開,最後倒在地上,鮮血汩汩流出浸濕了黃沙。

她好痛!好悔!

此時男人已經走到她麵前,可是她看不清長相,看不清表情,但是她能感覺得出來,麵前這個男人很恨她,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的那種。

男人轉身被人簇擁著離開,歡呼聲在耳邊響起,十分刺耳,令她厭惡。

“小姐醒醒,小姐,”明月替她擦著汗珠,麵色焦急的喚著。

寧錦姒猛的睜開眼睛,大口喘著粗氣,環顧屋內的裝飾,端莊華麗,香薰味道環繞在周圍,驚恐的抬手撫上額頭,這裏的一切都很熟悉,夢裏的一切她也熟悉,仿佛親身經曆過的一般,那種刻骨銘心的恨意,悔意和痛意都是如此的熟悉。

“小姐,你這是夢魘了,沒事了,外麵天還沒亮,可以躺會。”明月安撫她,輕輕拍著她的背。

寧錦姒順了下情緒,又重新躺下了,明月出去在門口守著。

外麵傳來幾聲鳥叫,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夢裏朝她射箭的男人熟悉又陌生。

不多想便閉眼躺著,又緩緩睡過去了。

翌日。

明月知她昨晚做了噩夢許是睡不好了,後半夜好不容易睡著了自然是不忍心叫醒她。

寧錦姒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中天了,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看著帳頂思索,十七年來頭一次做這麼可怕卻又真實的夢。

一定是中邪了,要驅邪!

於是吃完午膳就派人準備馬車去青佛寺祈福,能做出那樣的夢自然是不吉利的,去拜拜總歸沒有錯。

明月湊到寧錦姒麵前,悄悄看了眼身後還在被罰的春梢,原本昨天晚上就已經沒事了,卻不知道今天早上又幹了什麼觸了寧錦柔的黴頭,這次不僅被罰跪還被打了三十大板,著實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