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本身就是屬於比較嬌小型的,婚紗很合身,超乎想象的合身。她突然有點迫不及待的想去鏡子前麵看看,自己穿上婚紗是什麼樣子。
何苗依的慫恿還是對的。
當簾子掀開的時候,外麵更加明亮的光線照進來,蘇傾都不知道手腳要往哪兒放。何苗依聽見動靜往這邊看過來,眼裏是毫不掩飾的驚豔神色。
“哇……蘇傾,不是我說,穿上婚紗跟穿別的衣服,完全就是兩個人的感覺啊!”她邊讚歎著邊迅速的走過來,“真的很漂亮啊……我感覺我都詞窮了,除了漂亮,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蘇傾咬著唇笑:“瞧你說的。難道這簾子一放一拉,我就換了容貌了?有魔法了?”
“每一件婚紗都是有魔法的。”一邊的店員笑著說了一句,“因為它代表的是幸福和永遠。”
蘇傾站在鏡子前,看著對麵的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雖然沒有何苗依說的那麼誇張,但是整個人的感覺,像是發著光一樣。
夏以寧走出來的時候,身上也是帶著這種光的。
蘇傾想,如果婚禮那天,她是以這樣的狀態嫁給宋城堯的話,那麼她會是最幸福的新娘。鏡子裏麵的自己,麵上帶著自然的粉紅,眼睛撲閃撲閃,嘴角上翹的弧度幾近完美。婚紗將她的上半身的線條都完全的勾勒出來,又是露肩式的設計,把她的鎖骨村托得好看極了。
夏以寧在婚紗店的另外一邊,聽見何苗依的驚歎,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然後,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這個笑容恬靜,優雅,得體。
這才是她做為一個富家千金,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應該表現出來的素養。婚紗店隨處可見鏡子,夏以寧也看見了自己的這個微笑,忽然間笑得更加明媚了。
她放下了過去的所有,她解脫了,甚至說,她是成功的。
以前的她,對蘇傾,實在是有太多偏見了。但如果平心而論,蘇傾是個好女孩兒,陽光開朗,青春朝氣,五官清秀眼睛有神。她以前為什麼總是會惡毒的想,蘇傾遲早有一天會跟宋城堯離婚呢?
現在回想,不過是夏以寧自己的一種幾近執著的偏見罷了。不管當初,宋城堯和蘇傾的相遇相識,是策劃是刻意還是說巧合,甚至是宋城堯的一種報複手段,其實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隻要現在,各自幸福就好。
就算是刻意策劃,沒有緣分,沒有心動,沒有愛情,兩個人也不會走到一起。有機會,她一定要找蘇傾,真心實意的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道個歉。
韓希一定希望她這麼做的,她自己,也希望這麼做。
拉風的蘭博基尼出了市區之後,就開始展現出它該有的速度來了。阮素不由得皺眉:“鄭易洛,你開慢點。”
“你害怕?”他扭頭問。
“喂!”阮素大叫,“你開這麼快就好好看前麵,幹嘛轉頭看我!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
誰知道鄭易洛一副絲毫不在意的樣子:“小素,我問你話呢。”
阮素恨不得伸出手去把他的腦袋給擺正,可是隻能是想想而已,她雙手已經無意識的攀上了安全帶:“當然害怕了!”
他笑得開懷:“沒事,有我在呢。”
阮素很想說一句你在有什麼用,你開這麼快車子失控或者撞上什麼東西到時候死翹翹了怎麼辦……但是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這麼語氣強硬,她隻好忍了忍:“鄭易洛,你開慢點,真的很危險,我求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句“我求你了”讓鄭易洛非常的滿意,他輕輕的點了點頭,立馬就減速行駛起來。
阮素這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你為什麼這麼害怕?”鄭易洛握著方向盤,這次速度慢下來了,他卻沒有側頭看她一眼,倒是更像在自言自語,“小素,你是在……害怕死嗎?是的吧……”
“我怕死。”阮素接過了他的話,“我非常怕死。難道你不怕?你還……算了。”
她想說的是,你還這麼年輕,這麼有作為,人間榮華富貴還沒享受,婚也沒結,兒女也沒有,你怎麼能不怕死?
但是阮素知道,她沒有立場去說這番話,隻能以“算了”草草結尾。
本以為這個話題就這麼過去了,誰知道過了一會兒,鄭易洛忽然打破了車內的沉默,嗤笑一聲:“我怎麼會不怕。但是小素,你知不知道,我有更害怕的事情。”
“什麼?”她反問。比死還害怕的事情……鄭易洛,你也有麼?
“我有過一瞬間的念頭,就這麼和你死在一起,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總比得過我們兩個人一分開,你就對我如同陌生人一樣,那樣的滋味比死還讓我難受。死了,倒也還一了百了。這樣生生的折磨著,更加剮心的痛。可是這隻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我死了不要緊,你得好好活著。不然,我死了也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