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素僵直了身體,一動不動,耳邊回蕩著他的聲音。直到像是觸電了一般,猛地掙脫。
鄭易洛看著她有些不解:“小素……你怎麼了?”
她抬頭,連連往後退,拉開兩個人的距離:“不……鄭易洛……”
“小素……”
“你不要過來!”她突然歇斯底裏的吼了一句,耳邊的碎發散落下來,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鄭易洛的腳步停了下來,眼睛從頭到尾一直緊緊的盯著她:“好,我不過來……但是你也不要亂跑,就站在這裏。”
阮素沒答應他,隻是望著他,眼神裏說不明的意味。
“你不答應的話,我就過來。”鄭易洛說著,往前麵邁了一步。
“好,我答應你。”阮素伸出一隻手擋在前麵,阻止鄭易洛再過來。
兩個人都是衣衫不整,阮素驚慌失措得像隻迷路的羚羊。而鄭易洛,卻是很緊張,全身的注意力和精神都是高度集中。
他要安撫阮素的情緒。
昨晚上的事……不發生也發生了,他不後悔這樣做。因為,阮素是他的,從頭到尾,一直都是,他愛她。
以愛之名。
阮素的衣服皺巴巴的,夏天的衣服輕薄簡單,她昨天穿的是一件白色雪紡吊帶連衣裙,裙擺剛好在膝蓋上麵,不長不短。如今一邊的肩帶滑了下來,裙子上滿是褶皺,她連鞋子都沒來的及穿。而鄭易洛,隻穿了一條睡眠短褲。
整個精壯的上身都露在空氣中。
阮素看上去一點力氣都沒有,平日裏總是抬頭挺胸收腹背挺得筆直筆直,走路很有氣質的她,現在有了點頹廢的色彩。
背駝了下去,像是快要站不穩一樣,可是又給人她能好好站著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什麼在一直支撐著她。
她的腦海裏一幕幕,都在回放昨晚的情景。
阮素一臉惶恐,又一臉釋然,她懷念他,瘋狂的懷念著他。哪怕還有些意識,她都努力讓自己沉淪,不願意清醒。
鄭易洛站在她對麵,看著她的臉色一點一點的變得慘白,看上去非常不好的樣子:“小素,你要怎麼樣,都衝我來,是……是我的錯。”
他看出來阮素在努力的回想,以她的個性,她肯定原諒不了自己。
她聽見他的話,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睛,直直的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慢慢的直起腰,打開肩膀,搖了搖頭:“不。”
“是的,是這樣的。”
阮素扯出極輕極輕的一抹淡笑:“鄭易洛,你不用再把責任往你自己身上攬了,也別想騙過我。昨天的事情,我都記得……都記得。”
“小素我……”
她抬手打斷他的話:“是我不該默許蘇傾給你發那條短信,讓你來接我。我也不該跟你走,來你的公寓。最後,更不應該……”
她用了這個詞語,聽得鄭易洛額角突突的跳:“阮素!你在說什麼!”
“鄭易洛,你也知道我在說什麼。昨晚上我喝醉了,意識不大清醒,以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情……就這樣吧,我們都忘了,就當……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從來沒有發生過?”鄭易洛幾乎是從牙縫裏說出這幾個字,“你把我當什麼了?你把你自己當什麼了?我告訴你,小素,我會負責,你從來都不是個隨便的人,你知道,你昨晚上說了些什麼話嗎?”
“我不想知道,也沒必要知道,你就當都是醉話好了。”
剛剛睜眼初見的柔情,已經不見了,兩個人又恢複到了這樣火藥味十足的對立狀態。
鄭易洛總是被理智的阮素,氣得不輕。
“醉話?我可沒當,我記得清清楚楚。小素,在你心裏,一直還有我的位置的,你還有我的,你明明還愛我,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我一次又一次的推開?”
“愛你?”阮素忽然冷笑了一聲,“鄭易洛,我看是你醉了吧。”
又變成這樣的局麵,冷淡的阮素,怒氣衝衝的鄭易洛,還有兩個人之間永遠隔著的幾步距離,以及各種,言不由衷的話。
明明相愛,明明還愛。
“阮素!”鄭易洛低吼一聲,“為什麼你就不能原諒我,把過去放下,承認你心裏還有我呢?我還要怎樣放低姿態,還要怎樣遷就你!這麼多年了,我一直跟在你身後,還不夠嗎!你還想怎樣!你昨晚上說起了她,我知道你不高興你不喜歡她,我就讓她出國,再不出現在你的視線裏,她如今一直就在新加坡。那件事我也跟你解釋了很多回,你到底還在別扭介意些什麼!你說啊,你要什麼,隻有我有的,我統統都給你,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