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課比較早,上午八點半就有一節課,蘇傾打著哈欠從家裏的專車上下來,手裏還拿著一袋豆奶,半睜半眯著眼睛,低著個頭,踩著那腳步看上去都有些虛浮。
沒睡飽,也沒睡好。
她咬著豆奶的習吸管,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吸管都被她咬得不成樣子了。她今天背了一個雙肩背包,一根肩帶滑了下來,她甚至懶得去弄,就一路保持著低頭,喝奶,垂頭喪氣的走著。
沒睡飽的痛啊的痛啊!平日裏超人一樣的蘇傾,很少有這麼萎靡不振的時候。如果仔細走近一點去看的話,還能看見她眼睛是個微微浮腫的。
於是葉廷站在學校門口,看見的蘇傾就是這副樣子的。
相比起蘇傾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葉廷顯得精神多了,簡單的白色短T淺色牛仔褲,穿出了男生朝氣的感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A大的學生呢!
蘇傾隻顧著看自己眼前的路,別摔著,別掉坑裏,別撞著電線杆,別撞著人就好了。她期間打了無數個哈欠,困得是實在不行,哈欠打多了,眼眶裏蓄著淚水,紅紅的。
葉廷看她這個樣子,都走到她麵前了,她還沒看見。葉廷索性沒有退開也沒有叫他,就這樣站在她前麵,結果……蘇傾還真的就一頭撞上了他。
她柔順的頭發擦過他的下巴,鼻子碰到了他的胸膛,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道,也鑽進了他的鼻孔裏。本來想罰的是她,隻是不知道這一撞,到底是罰的是誰。
蘇傾是身體上的痛,他卻是心上的傷。
他在這個時候,如果伸出雙手,是不是就能抱抱她?葉廷想,他不應該站在這裏等她撞上來的,因為他有了想擁抱她的衝動。
蘇傾“哎喲”一聲,手上隨意拿著的豆奶差點沒拿穩掉在地上,她連連往後麵退了兩步,身體往後一仰,一手摸著鼻子:“我說誰啊,這大早上的,看見我這麼大個人往這邊走來你也躲一下啊……啊葉廷?”
她摸著鼻子,卻瞪大眼睛看著前麵她撞上的這個人。
葉廷!
“你怎麼了?”葉廷一眼看見她,沒有問她撞到哪裏了,沒有和她打招呼,卻是有些緊張的看著她,“誰欺負你了……誰能欺負你啊,是不是……他?”
蘇傾聽得一頭霧水,連追究責任都給一下子拋到腦後去了:“啊……什麼?沒誰欺負我啊?”
“那你怎麼哭了?眼眶紅紅的。”葉廷說著,拿出紙巾想要幫她擦,手伸到半空中卻又是改了個道,遞到她手裏,“自己擦擦。”
“哭……”蘇傾茫然的接過紙巾,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呀呀呀,不是的葉廷,你弄錯了!我這是打哈欠給弄出來的,早上沒睡醒,太困了……所以才會這樣。”
“那你沒精打采的,也是因為沒睡醒?”葉廷問,看著她拿起紙巾的一角擦了擦眼睛,“走路怎麼還老是低頭。”
“我就今天低了一下頭,沒力氣。而且,這個習慣我老早就改過來了……”說著說著蘇傾又打了個哈欠。
“……嗯,那就好。”他看著她,淡淡的笑了笑。
蘇傾的瞌睡稍微跑了一點:“好好好,哪裏好了,一點都不好!倒是你,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就等著我撞到你是吧!我說你健身也太努力了,一身肌肉,我這鼻子差點沒被撞歪……”
“我沒想到,你還真的就撞上來了。”
蘇傾伸手打了他一拳,很自然的和葉廷開起了玩笑:“還好我這鼻子是真的,不然撞塌了你賠啊?”
葉廷笑笑:“對不起。”
蘇傾聽著他這句道歉,怎麼聽怎麼別扭,於是也就不再追究撞到他這件事了,也沒有繼續開玩笑,而是問道:“不說這些了,你怎麼來這裏了啊,還這麼早呢,才八點十分。”
“早上醒早了,於是就想著來看看母校,順便去看看老師,拜訪一下。”
蘇傾“哦”了一聲:“這樣啊,那不錯,這一趟碰巧也看了看我。沒精沒神的樣子,被你看光了。”
葉廷沒說,我是特意來看你的。
可能是因為同在一個城市的緣故,他對她的思念越發刻骨,不過是一天沒有看見她,沒有和她有任何的通信來往,他已經相思成疾。
他隻是說:“你什麼樣子我沒看過。”
蘇傾和他說話的這個空隙,把豆奶喝光了,她小跑著把袋子扔進垃圾桶,又折返回來,接著葉廷的話回答:“那是以前了,我現在好多了。這麼久沒有和你好好相處過,我還想著把以前在你麵前那些壞印象統統趕走,給自己的形象在你心裏加點分呢!”
她和葉廷從小一起長大,的確是什麼醜態都在他麵前展露無遺,兩個人也由此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情誼。她也沒把葉廷當外人,自己什麼性格什麼樣子,就是一直那樣,和他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無話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