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科學解釋的不舒服,像周念那樣的情況?“發生什麼了麼?”
“沒事。”姒今把手放進口袋裏,像突然安了下心似的,淡淡推門出去。
恰巧有人推門進來,蕭妤手裏捧著一束桔紅色的劍蘭,襯著人比花嬌,迎麵撞見姒今那幢終年寒氣繚繞的臉,臉上的笑陡然凝住了。
姒今像是沒有看見她一般,無所觸動地擦肩而過。
蕭妤一張妝容精致的臉上顏色變了幾變,握著門把的手指攥緊到指節發白,才重新擠出一個笑,擰開門輕喊:“思誠。”
輕柔甜美的嗓音被一扇門隔斷,姒今繼續往前走,正好周嶽帶著孫清岷過來,後者一見到她就跑過來,使勁給她使眼色:“瞧見沒有瞧見沒有,剛進去個女人。”
“看見了。”
孫清岷忿忿道:“我們剛在門外撞見她,這姑娘小小年紀不知道敬老,居然把老朽當乞丐,今丫頭你說可氣不可氣!”
姒今垂下眼睫掃了一眼他那反時節反時代的破爛長大褂,笑了笑便要走。
周嶽避開姒今,往病房裏走,孫清岷一個人黏上來衝姒今絮叨:“今丫頭,今丫頭你別走啊,你就真不管管啊?”
姒今被他鬧得沒法,轉身道:“管什麼?”
孫清岷話到嘴邊,被她冷幽又莫名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但奈何蕭妤她不是來一天,而是天天都來。剛來的時候送花送水果,再後來直接把自己當家屬看,不僅管了周思誠的一日三餐,有時還給孫清岷捎盒飯。
周嶽都看不下去了,避人耳目對周思誠說:“哥,你得給人家個說法啊。蕭妤這都把自己當女主人看待了,大家有目共睹,誰也不好裝瞎子是吧。”
周思誠問:“真的有目共睹?”
周嶽被他這奇怪的重點給搞得摸不著頭腦:“我說的不是這個……”
話音未落,自己先明白過來了,兩隻眼睛瞪得碩大,結結巴巴的:“哥,不是吧,你不會是看上老妖婆了吧?你這手段用得也忒遜了!”
他抄著手自己琢磨,越想越覺得細思恐極:“你出這麼大的事,不會也是因為她吧?這真是鬼迷心竅了啊,我算是明白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了,就是字麵意思,鬼、迷、心、竅。”
他一字一頓像在唱戲似的,沒收到什麼反饋,反而把自己嚇得不輕,哭喪著臉捧住周思誠的手:“哥,我覺得念念接受不了這麼個嫂子,我得回去開導開導她,你……保重。”
說完就開溜,一臉“我的世界觀受到了本源性衝擊”的表情。
周嶽一走,姒今就進來了,看樣子在門口有一會兒了,估計有心無心聽了挺長一段壁角。
剛剛還坦然自若的人這會兒竟突然有些慚愧。
姒今淡淡開口:“小和尚說你過兩天就可以辦出院手續,在家靜養了,是不是?”
“嗯。”
“躲起來。”
她說得理所應當又毋庸置疑,讓人一時有點接受不過來:“你說什麼?”
“我讓你躲起來,躲到鄉下,或者國外,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周思誠大致猜測,算是明白了她總是疑神疑鬼問他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原因。這兩天她逗留在這裏遲遲不走,又對他少有關心,原來也是為了防止不測。
這樣一想,倒有些隱隱的失望:“你覺得我惹上了沈眠嬰?”
倒也不盡然。姒今隻是微微點頭。
周思誠灑脫地笑:“無所謂。念念都還在這裏,我有什麼好躲的?我對她沒什麼利用價值,她難道還會專程來找我麻煩?”
姒今頭一回覺得跟他解釋不清,想脫口而出一句“怕的就是你有利用價值”,結果還是咽了回去,直截了當地問他:“你走不走?”
“……”
“舍不得你的紅顏知己?”
她很少多費唇舌,這一句也不知是哪來的,說完之後兩個人都沉默。
周思誠笑了一聲:“去清淨點的地方倒也挺適合靜養。”
他挑了挑眉:“你陪我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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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避人耳目,所有和周家有關係的地方都不能去,最後選定的地點出乎意料,居然是傅簡的老家。周嶽把周思誠和姒今的行李塞進後備箱,目送傅簡開車揚長而去,站在原地吸了一鼻子的灰。
他惆悵地掐了掐孫清岷的胳膊:“喂,禿子,你覺得我哥還能回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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