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妤一時衝動,打完之後自己也不能置信,猶猶疑疑地想收手。可姒今哪由得她收回去。方才是毫無防備,現今怎麼也得要個說法。
她薄而白的臉上微微泛紅,目光卻是冰寒刺骨:“打了人就想跑?”她的手是冰涼的,扣住蕭妤纖細軟綿的手腕,像指骨連成的枷鎖,“你叫什麼名字?”
蕭妤被她的眼神盯得發顫,可還是撐著最後一絲凶狠:“你不配知道!”
姒今左手反剪了蕭妤的雙手,右手從鎖骨慢悠悠滑上她的脖頸,涼如遊蛇:“你信不信我這麼輕輕一擰……你就得去閻王手上報姓氏了。”
蕭妤眼底生出恐懼。這個女人看上去柔弱,可是力氣奇大,根本不給她掙紮的餘地。這算什麼,功夫嗎?周思誠怎麼會跟這種女人有關係?
她像一條案板上的魚,腦海裏掠過許多猜測,逐漸想不清了,神經全都集中在脖子上冰冷又不容置疑的力道上:“你到底是誰?!”
“姒今。”姒今報得很痛快,率然地笑,“你以後也許還要來找我尋仇的,不知道名字多不好?記得清楚點,我叫姒今,別弄錯了。”
姒今掐著她的脖子逼她對視:“你家裏沒教過你麼,敢作敢當,做了壞事要報上名號。畏首畏尾的,多沒膽色?”
蕭妤還算有傲骨,這時候了還敢昂起頭看她,恨恨道:“你別得意。你以為他會跟你在一起嗎?你記住了,我叫蕭妤,他總有一天會回來求我的!”
姒今為她的倔強吃了一驚,手下微微一鬆,蕭妤直接拿起手包走了。高跟鞋跑起來踉踉蹌蹌,撞上了剛從電梯出來的周思誠。周思誠扶了她一把,認出來:“蕭妤?”她不理會,衝進電梯,帶著恨意按下關門鍵。
周思誠手上還拿著一個快遞袋,莫名地看看合上的電梯門,又看看姒今:“你把她怎麼了?”
姒今嗬地一聲笑:“殺人未遂,讓她跑了。”
“……”
周思誠側眸看見她臉頰微腫,突然領悟了些什麼,朗聲地笑:“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姒今的眼神顯然是想換個人殺。
他向她舉手投誠:“行了,你把我的女伴氣跑了,這事誰也不是全無責任吧?”他嘴角還噙著絲笑,去廚房想給她煮個熱雞蛋敷臉,結果看見冰箱裏孤零零擱著的一杯果飲。
他看著滿室狼藉:“你榨的?”
姒今抑著怒氣點頭。
他掀開保鮮膜喝了一口,笑著揚了下眉:“你還挺有天賦的。”說著從冷藏格裏拿出個生雞蛋,燒水去煮。
五分鍾後雞蛋出鍋,他拿熱毛巾墊著,溫度合適了再給她敷,在她臉上輕輕地滾動。
姒今冷著臉:“她是你什麼人,未婚妻?女朋友?”
周思誠搖搖頭,都不算是:“本來有機會變成未婚妻的。周念她爸媽很喜歡蕭妤,想讓她嫁進周家做兒媳婦,有讓我們訂婚的意思。可惜老人雙雙去了,這事也就無疾而終。這回是兩家大人共同的好友給女兒辦生日宴,周家人好久沒活動了,我得替念念撐著,以免等她醒了,父輩攢下來的交情都淡沒了。”
生意場講究人脈,那邊是交情,蕭妤這邊也是交情。
姒今沒反應。也對,這些複雜的人情世故,她一定很難理解吧?
周思誠多此一舉地解釋:“我和蕭妤也就是長輩聚會一起吃頓飯的交情,之前兩家有意讓我們先培養著,看過兩場電影……”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得這麼詳細,說著說著自己都低頭笑了起來。
姒今點頭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們既然有這一層關係,我不會再去找她麻煩。”
她怕他不信似的,向他保證:“這一巴掌算還你這段時間的照顧,以後要是不方便,我可以搬出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怎麼忘了,在她的觀念裏,有這一層就算是結親了吧?
周思誠怔了怔,手上的熱雞蛋也忘了繼續敷,就那麼停在她臉上。
姒今幹脆取下來:“別敷了,我愈合能力比你們好,一會兒就消了。”她把毛巾也扯下來,淡淡地起身進屋,“我今天很累,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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