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資深深漂,從畢業那天起我便跟著時代潮流校招來了大深圳闖蕩,經過這多年的闖蕩,終於成就了今天一位資深的社畜。深圳是一個極具包容性的城市,在這裏你感覺到年輕與充實,街頭上看不完的帥哥和美女,當然也有一大批我這樣的四無人員,無車無房無存款無家庭。在這遍地充滿機遇和挑戰的城市,我廢柴一般的活著。每天按時按點上下班,工作上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過的那叫一個得過且過。或許唯一的樂趣,便是每天下班跟著潮流追追星,看看綜藝,似乎這是一項宅家必備技能。總以為就可以這樣沒心沒肺的過下去了,直到有一天,對你沒看錯,就是11月20日這天,我恐怖的發現,我···即將邁入中年,一個就要跨過30歲這座中年大坎的人,那一瞬間,突然意識到了中年危機,猝不及防···我TMD就中年了,怎麼連個通知都沒有?
25歲以後,很自然的選擇忽略掉生日這件事,從此以後我年年18,或者記憶年齡25歲,直到今天,這個渣渣,我來到深圳後認識的第一位,也是迄今為止還沒有失聯的一位互相嫌棄,卻又因朋友太少不能放棄的渣渣——彭優。這哥們是和我同屆進入同一家公司的,現在已經在那家公司當部門經理了,可是我已經跳過了不止五家公司,生產業,金融業,移民行業哪個行業我都幹過,卻總沒長性。他一邊罵著我,又一邊隨著我搬家,他說遇到我這麼省心省力的人也是緣分,偶爾的犯二能讓他枯燥繁重的工作能有一點點笑料和放鬆雞湯,那感覺就像是他大慈大悲的幫著國家照顧著殘障兒童,盡管確實是我照顧著他,有時候被逼的狠了也想著搬家自己住,可是每每出去看看房價,總也租不起一間寬敞明亮地段又好還帶客廳陽台小花園的公寓,所以在經濟的大錘下,我最終認命的選擇繼續和他合租,雖然會被他壓榨,要打掃做飯洗衣,他理所當然的住著房間裏帶著大衛浴的主臥,我小小的經濟能力隻能住次臥那十來平的小房子,每每他帶女朋友回家,我連門都不能出,很是委屈,可是為了那美好的地段,那陽光撒入的陽台,那寬敞明亮的客廳,我忍了,忍一時養尊處優嘛,畢竟這麼好的房子一般都很貴,小小的八九平合租也不止2000的價格,實在是租不起,而且我這注孤生的命格,也確實不需要什麼男朋友,與其給大把的錢在房租上還住不到像如今這般的房子,還不如省點錢給嘴上和腿上,這樣豈不是更快樂。
如果不是他,我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也不知道今天起我就29歲了,一下班回到家就發現桌上一桌子的菜,當時那叫一個心花怒放,這是地球從太陽上升起了是嗎?才會有今天的這頓飯局。這哥們其實會做飯,但少爺很少下廚,偶爾幾次下廚也隻有女朋友來的時候,我是決計不能出房門的,所以我從來沒嚐過。手藝是真的好,這可能是人生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吃到他做的飯,所以我毫無形象,能吃多少是多少,可不能便宜了他,直到他端著蛋糕走出來,那一刻我懵了,蛋糕上大大的壽字和30歲的蠟燭讓我接受無能。我那啃著秘製可樂雞翅的嘴頓時味同嚼蠟,我30了嗎?我中年了嗎?我要開始禿頂,健忘和肥胖了嗎?我吐出了嘴裏的肉,他還沒看見似的十分正經的跟我講:“都說30歲是個分水嶺,這過九不過十,今年大爺給你好好辦辦。來來,過來吹蠟燭許願,祝二狗子壽與天齊,福澤長遠。”我尷尬的笑著,感覺這假笑扯得我臉皮一跳一跳的,手腳並用的爬過去吹掉了那洪水猛獸一般的數字,拔起來扔進了垃圾桶,“哎,你還沒許願呢!”他一邊不讚同的講,一邊把蛋糕放在了桌上,“來來來,壽星切蛋糕。”他那鋥光瓦亮的小眼睛單純無辜的盯著我,讓我分分鍾想要戳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