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暗暗垂淚,看得王府門口的鐵血護衛都有點於心不忍了。
沈文博坐上馬車剛好看到這一幕,想到昨日他們一家在京兆府演的戲,隻覺沈易佳是在諷刺自己,又氣了個倒仰。
這賤人,這賤人……
沈易佳戲精上身,擦了半天不存在的眼淚,又開始抖肩膀。
鐵蛋看不下去了,這也太辣眼睛了吧。
他瞥了一眼站在景王府門口的護衛,扯了扯她的袖子小聲道:“姐,人已經走了。”咱就不演了吧,再演下去就過了。
“哦。”沈易佳放下手,抬頭挺胸朝一直打量她的兩個護衛禮貌一笑,鑽回馬車繞去了景王府的角門。
護衛:……
沈易佳是來找安秀兒的,之前答應了田嬸子幫忙帶東西給她。
結果路上幾番波折,到京城後又各種忙碌,把這事給忘記了,還是今日李氏曬被褥,將田嬸子給的包裹翻出來才想起這一茬。
出門前李氏特意叮囑過,安秀兒是侍妾,想見到她得走角門。
鐵蛋上前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婆子,她打量二人一眼:“你們找誰?”
沈易佳說明了來意,聽到是來找安娘子的,婆子臉上掛上了笑:“你們稍等一下,我進去請示一下安娘子。”
自從王妃有孕,王爺隻要回了後院,十次有五次是宿在安娘子那裏,剩下的五次則在其他侍妾屋裏。
下麵的人慣是見風使舵,對安秀兒的事自然就會積極幾分。
約莫過了有一刻鍾,那婆子出來請兩人進去。
沈易佳對景王府很好奇,看到什麼都要問一下。
“那邊是什麼地方?”
“那個屋子好高啊,是做什麼的?”
“你們王妃住的院子一定很大吧?”
“你們景王府可真大,平時你在這裏麵走動不會迷路嗎?”
……
婆子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可是想到這人認識安娘子,還是耐著性子介紹。
到了一個小花園,婆子停下步子,喘了一會兒氣才道:“你們在這裏等著,安娘子一會就過來。”
沈易佳沒說什麼,花園內有個涼亭,她自顧帶著鐵蛋去了裏麵等。
景王府很大,這是她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形容了。
婆子口中的一會就來,可兩人幹坐了近兩刻鍾也沒有見著人,涼亭外倒是時不時有丫鬟走過,但無一人搭理他們。
沈易佳蹙了蹙眉:“把東西放在這,我們走了。”
鐵蛋自然沒意見,他早就想走了,來了這麼久,連杯水都不給,怎麼看都像是在故意晾著他們,隻不過沈易佳沒發話他就沒說。
不等兩人走出亭子,一道娉娉婷婷的身影從小花園的垂花門外走進來。
時隔一年,再次見到安秀兒,沈易佳腦海中莫名浮現出兩個詞,弱柳扶風,一推即倒。
怎麼說也是景王的女人,可她卻穿得很是素淨。
一身白,嗯,頭上若是再別一朵小白花,支個靈堂可以守孝了。
“大膽,見了我們安娘子還不行禮。”
沈易佳瞥了一眼說話的婢女,沒動。
“紅玉,住口。”安秀兒不痛不癢的嗬斥了一句,歉意道:“這丫鬟不懂事,佳佳姐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沈易佳頗為認同的點頭:“確實不懂事,主子還沒開口,她就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指使的呢。”
安秀兒一噎:“怎麼會,我……”
“我也覺得你不會。”沈易佳正色道:“她是不是見你隻是個侍妾就不把你放在眼裏?這種人我在話本子裏看得多了,你可千萬不能放任,不然她以為你好欺負,以後不得在你頭上屙屎屙尿?”
沈易佳是真誠建議,怎麼說也認識一場,隻要這人不跟她搶相公,一切都好說。
聽到侍妾二字,安秀兒捏著帕子的手一緊。
紅玉臉上更是一白,斥道:“你這人胡言亂語什麼?”
安秀兒眉心一蹙:“去外麵跪著。”
紅玉瞪了沈易佳一眼,咬了咬下唇轉身走出涼亭跪下。
沈易佳:“你看,她還瞪我。”
紅玉:……
安秀兒同樣無語,沒見過還能這麼告狀的。
“啊,對了,我這次來是受你娘所托,讓我給你帶點東西。”沈易佳讓鐵蛋將放在石桌上的包袱拿過來。
安秀兒看了一眼那粗布包袱,接過來撫了撫,眼眶微紅:“我還以為我娘不會認我這個女兒了。”
當初她一意孤行要去參加選秀,田嬸子氣惱之下說過“你若是走了,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她沒有回頭,因為她想幫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