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下山了再拔……”墨鳶的語氣有些抖。
她身上沒帶傷藥,若是直接拔劍……
“我還是不是你的小姐了?讓你拔你就拔!”沈易佳催促。
墨鳶看了她一眼,閉了閉眼握住那劍柄,一咬牙狠心將劍拔了出來。
湧出的獻血瞬間將傷口四周的衣衫染紅。
沈易佳痛得一聲悶哼,眼一黑差點暈了過去,她下意識想逼出一滴靈液服下,想到什麼又頓住。
之前種土豆,將她存的靈液消耗一空,後來攢下的在麒麟山遇到狼群時又用去差不多。
他們在山坳待了半個多月,趕路半個多月。
靈液十五天彙聚一滴,一個月也就兩滴。
而這兩日她就用掉了兩滴,她如今隻剩下最後一滴靈液,還是今早剛彙聚出來的。
她除了有點不舍,還有一個顧慮是,若是她現在服下,恐怕不需要一個時辰,身上的傷可能就全好了。
眾目睽睽之下要怎麼解釋?
她體質特殊,其實就算不服用靈液這點傷也可以慢慢恢複,隻不過需要的時間可能會久一點。
就思索的這麼一會兒時間,她的額頭已經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
服還是不服,沈易佳糾結的眉頭都皺成了川字。
墨鳶以為她是疼的,忙道:“小姐,我帶你下山。”
說罷伸手去扶她。
沈易佳左肩有劍傷,墨鳶自然而然就去扶她的右手。
沈易佳陷入選擇困難症中,根本沒聽到墨鳶的話,一個不察被她碰到痛處。
沈易佳倒吸一口涼氣,咬牙切齒道:“右肩,好像脫臼了,你幫我接回去。”
也虧得方才黑衣人因為太痛,隻用上了三成不到的內力,不然就不是脫臼那麼簡單,而是會將她的肩骨生生震碎了。
墨鳶抿了抿唇,伸手在她右肩上按了按,緊接著哢嚓一聲。
許是已經痛到麻木,沈易佳竟沒多少感覺,她動了動右手,正要誇一句,你真棒。
林子裏突然響起樹葉拍打發出的嘩嘩嘩聲,不是風吹的,更像是有什麼東西掃過枝葉,而且那速度極快。
沈易佳失血過多,讓本就不算聰明的腦子轉得更慢了,若是可以,能不轉最好。
她還在想這響動怎麼感覺有點兒熟悉。
剛剛經曆過一場惡戰停下來互相包紮的麻將等人卻神色一凜,騰地站起圍到沈易佳身邊。
“墨鳶,帶少夫人離開,快!”一筒支撐著五髒六腑移位的身體站起來,急切道。
“怎……”沈易佳愣了一下,一個字出口才反應過來為什麼熟悉了,方才那黑衣人在樹上飛來飛去帶出來的不就是這個聲音嗎。
現在那些響動還不是一個方向發出來的,可見來人不少。
肅殺之氣快速逼近,墨鳶也感受到了,二話不說攔腰將沈易佳抱起。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響動在他們四周空地上停下,墨鳶瞳孔一縮,九個人已經將他們圍了起來。
九人之中的一人冷冷掃視一圈,目光在三個黑衣人的屍體上頓了一下。
其實沈易佳腳邊那個黑衣人還有一口氣,但是他連聲都發不出了,所以可以忽略不計。
他冷聲道:“人是你們殺的?”
沒人搭理他。
麻將等人早已繃緊了神經,他們所有人對付一人都勉勉強強,而現在一起來了九個……
沈易佳拍了拍墨鳶的手示意她放自己下來,也不需要糾結了,她逼出最後一滴靈液至舌尖服下。
如果命都沒了還需要解釋個屁。
靈液一服下,她就清楚的感覺到肩上傷口的血止住了,右臂也不像之前那麼痛。
不過想要徹底恢複還需要時間……
她想了一下從這些人眼皮子底下跑掉的成功性,最後結果是毫無可能。
她自己一個人還好說,可這裏還有這麼多人,就算她狠狠心可以不管這些人,那還有在這附近的李氏一行人呢。
所以她直接放棄了一筒的建議。
感覺到一道不可忽視的視線定格在在自己身上,沈易佳抬頭看去,是剛才說話那人。
他與其他黑衣人不同,其他人臉上帶的都是遮眼的黑色半臉麵具,就他的是銀色的,顯然是黑衣人中為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