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仔細看了他最先推薦的前兩件首飾,就看前者大方後者華麗,但都是小巧精致的。對他這種看似氣派實則囊中羞澀的人來說,果真再合適不過。
“都說珍珠鋪子的小二個頂個的聰明伶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被對方看出了自己的窘迫,少年卻是落落大方不見絲毫扭捏,他甚至還笑著誇讚了這麼一句。而對麵那個小二反應也是有趣,就見得他眼神一亮,扭身朝著後麵一個屋子吼了一嗓子:“芸大哥!剛才有客人誇獎我了,你聽到了吧?可要給我記上!”
“知道了!”隨著這句話語,賈芸邊揉捏著額頭邊走了出來,他先衝著少年笑了笑,這才朝著那小二笑罵了幾句:“不過是多幾個銅板,看把你急的!”
“那能一樣麼!”小二顯然對自己目前的工作很有自豪感和歸屬感,聞言不滿地瞥了賈蘭一眼,他在意的哪裏是那幾個銅板!這是——恩,榮譽好嘛!
一邊的少年看到眼前這一幕,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他總感覺眼前如此新奇又如此讓人嘖嘖稱讚的套路,似乎在哪裏看到過一般?隻是直到他買了小二推薦的一根簪子並一對耳墜,付了錢出了店鋪,依舊沒能想起來這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是從何而來。
兩人出了店鋪就一路往家走去,走了一會兒之後,福伯見到自家大爺如此心不在焉的模樣,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大爺,手裏。”
手裏?少年順著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剛才無意撿到的那張紙,還被他牢牢地攥在手中。他下意識地將紙展開攤平,又折了幾下順手將紙塞到了懷裏,這才仿佛解釋一般地說了幾句:“是個閨中女子寫的,既然被我撿到了就把它帶回家放著吧,左右不過順手之勞。免得再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撿到,平白惹出些事端來。”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紙上也不過寫了七八句,寫到最後還有墨汁沾染的痕跡,想來也是無力再續了。雖然這張紙上的詩詞很好,字體也很讓人賞心悅目。但他剛才看了那麼久,好奇的並不是這兩點,而是明明是恬淡中透露少許灑脫的字跡,又為何會寫出那麼一首愁苦淒涼的詩詞來?
不過關於這首詩詞的小小猜測,少年也隻是好奇了那麼一會兒,等到了家就被拋到了腦後。畢竟殿試就在眼前,成敗在此一舉,將來他與妹妹的後半輩子是依舊寄人籬下還是能夠就此脫離海闊天空,就看這一搏了!
被推遲了將近三個月的殿試,終於在六月初六得以正式開始,司徒堯親自命題時務策一道,簡而言之就是‘如何能在不動搖國之根本的情況下開源節流’,林恪得知這個題目的第一想法就是,我次奧這皇帝真是窮瘋了!第二個想法就是,這應該問我好嘛!
這日殿試結束,眾學子三三兩兩的出了宮,林恪在晚上也急忙打發了林清前去楊施府上道賀兼打探消息,在得知楊施回答是以穩妥為主之後,也放下了擔憂的心思。
殿試第二日,讀卷大臣集於文華殿閱卷,之後向司徒堯呈上了本次殿試的前十本,由司徒堯最終確定名次。據說在這個環節,眾大臣與司徒堯進行了激烈的爭執,據傳當日文華殿雞飛狗跳熱鬧非凡。
當然對普通的升鬥小民來說,這些據說不過是三言兩語寥寥幾句。但是對林恪來說,他即便不想聽,也有司徒瑞時不時地借著傳遞消息這個理由過來溜達一圈。
“楊施在第幾?旁人我都不在乎!”林恪聽司徒瑞嘮叨了一堆狀元、榜眼、探花的種種或風流或苦逼或勵誌的事跡之後,終於忍無可忍了。
“楊施在二甲第三。”司徒瑞簡單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又開始喋喋不休地向林恪灌輸:“旁人也就算了,這屆的狀元可不是個簡單人物,你日後遇到他要小心些才是!”
“怎地就厲害了?”林恪冷哼一聲,對司徒瑞這種‘滅自己威風,長他人誌氣’的行徑很是不滿,難不成那人是三頭六臂,值得他如此警惕?
司徒瑞仿佛看出了林恪的想法,慢悠悠地扔出一顆炸彈:“當日文華殿的種種熱鬧,皆是因他一人而起。他提出的解決之道,刨除那些花團錦繡隱晦暗指,概括起來隻有兩個字——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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