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額頭已經冒出虛汗,可見確實是痛得非常厲害。

“很痛嗎?”謝長風問。

“痛。”

燕喃指指喉頭:“象一根針紮進去,又象刀子在割肉。”

“你別害怕,我不衝了,我看看有損傷沒有。”

謝長風不敢再運氣去衝,隻凝氣輸入,查看了一下燕喃聲帶部位,沒有明顯的損傷。

他暗暗抹了把冷汗。

“氣針如B超,可以看到堵塞處了,但怎麼治病,還得有方法,不能強衝。”

這麼想著,腦中突然一閃。

爺爺死後,給他留了幾萬塊錢,一幢房子,然後有一個專門背著在外麵行走的小箱子,這箱子裏,有謝長風帶去馬場的那套針,有一個羅盤,一本麻衣相書,一對桃木卦,另外就是一本筆記。

這本筆記是瞎祖爺傳下來的,是瞎祖爺治病的經曆,由瞎祖爺的兒子記錄下來,後來傳到爺爺手裏的。

爺爺傳給謝長風的時候,謝長風翻過一次,繁體字,沒加標點,也根本看不懂,他也就放在那裏了。

現在突然得了氣針,他就記了起來,心裏想:“光有針不行,還得會醫理,瞎祖爺那筆記上或許有治病的法子。”

他收了針,梅悠雪給燕喃倒了一杯溫開水,燕喃喝了水,休息了一會兒,也就沒事了。

她兩個去找向昆侖,謝長風則在床底下,把爺爺的那口小木箱子翻出來。

其實這木箱子裏還有不少零碎東西,例如幾把小刀子小鉤子,是爺爺用來閹雞閹豬的。

爺爺走鄉竄裏,背的就是這個箱子,裏麵應手的家夥,全有,但凡風水迷信,占卜起卦,針炙推拿,閹雞閹豬,打開箱子就可以開幹。

看著這些東西,謝長風心中感慨萬分。

前一世,盧燕離開,他隨後搬走,這個箱子就沒要了,後來不知歸去了哪裏,也許是給掃進垃圾堆了吧。

前一世,他不重視妻女,也沒把爺爺留給他的最後的遺物當一回事,他就是隻花蝴蝶,飛到東,飛到西,還自以為采了很多花,很逍遙,很自在。

這一世他才知道,他錯過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

前一世的記憶,如流水般在腦中掠過,他臉上慢慢浮起笑意。

他拿起那對桃木卦。

桃木卦有兩片,合起來象一個木魚。

打卦的方法很簡單,先誠心問一件事,然後把卦丟地下。

一片為陽,一片為陰。

如果兩片向上,是勝卦,這是最吉利的卦,意味著心想事成。

如果兩片向下,是否卦,這卦象就不吉利,意味著事情不如意不順邃。

如果一上一下,也就是一陰一陽,就說明事情錯亂複雜,那就重新問過重新打過。

這其實就是一種簡單的心理安慰方法,純用來忽悠人的。

用得最多的,是死者家裏,爺爺開卦,幫著死者家人問死者。

例如你走了,是不是滿意啊,大兒子家裏是不是平安啊,二兒子要去打工,會不會發財啊,你要保佑他們啊,這一類的。

以前謝長風看著想笑,這會兒回憶起爺爺幫著起卦的那些場景,心中卻滿滿的都是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