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哭紅鼻子的羅雨晴終於止住了眼中的淚水。
她任自己呆在這個男人的懷裏,她感覺到人生難得的溫暖與安全感。
“她其實不是我的媽媽。”
羅雨晴道。
“我看出來了。”
沒有生母會對親生女兒這樣挑三揀四。
“我的媽媽在我七歲的時候就死了。”
羅雨晴回憶起了往事,雙眼的光芒追溯到過去的歲月。
“還沒有一個月,爸爸就娶了她。”
“我盡量把她當做我的媽媽,但是她隻會罵我,打我,讓我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我想要樂觀,但你知道,我從出生起,雙眼就隻能看到黑暗。”
“我的爸爸很想要一個兒子,因為兒子可以繼續羅家的香火。
他千盼萬盼,老來得子的他卻看到是一個女兒的時候,頭發一夜間幾乎白了一半。”
“這個女兒還是一個瞎子。”
說到這裏,羅雨晴莫名抓緊了張晚林的衣衫,讓他緊緊抱著自己。
“即便媽媽不死,爸爸也會另外找下一個女人。
死,隻是正好讓他有了一個正當的借口。”
“下一個女人果然為他生出了一個兒子,白白胖胖的,見人就會樂嗬嗬地笑。”
“有了兒子,我便變得更加多餘了。”
“他們讓我綴學在家幹農活,可是不管我幹什麼,都得不到他們的滿意。
直到一件事,他們終於為了我而高興。”
“那就是結婚,嫁給龍二少。”
“對於婚姻,我從小就莫名的恐懼,認為那隻是折磨女人的殘酷儀式。
我親生母親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已經想好,如果實在不能擺脫婚姻,就自殺。
但這個時候,卻偏偏遇到了你。”
“為什麼你要偏偏在我人生最絕望的時候出現呢?
!”
羅雨晴的語氣似乎在責備著張晚林。
張晚林把她摟得更加緊了。
“從此以後,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我會讓全世界的陽光為你而照耀。”
“說這些話你得負責!”
“我負什麼責呢?”
張晚林笑著問。
羅雨晴臉紅得沒有再說下去。
海浪繼續撲打著海灘,帶起的海風吹拂著緊緊相擁的兩人。
兩人誰也沒說話,就這麼靜默著。
一種難言的默契蕩漾在兩人的心間。
“還記得我之前給你說的話嗎?”
張晚林突然道:“你的眼睛隻是暫時失明,因為我會幫你治好它!”
這樣又過了幾天,生意一如既往的慘淡,張晚林依然樂天派地逗鳥、看書,全然沒有將生意放在心上。
找不到事做的羅雨晴又將心思放在了花上。
她把之前帶過來的花一一擺在了飯店庭院周邊,並讓張晚林又買了一些其他的花。
一時間,這家飯店花團錦簇,花香四溢,若不是牌匾上“緣來飯店”四個大字,還真以為是個花園。
正午,一位杵著拐杖的老人無意間走到了這裏,他氣喘籲籲,剛好停在這裏歇息。
“客人你需要什麼?”
羅雨晴主動遞過去菜單問。
這樣滿是花的飯店本身就讓老人些許驚訝,這位從花海中走來的貌美女子更是讓他移不開眼睛。
她雖身著樸素,但卻凝聚著自然之美的氣質,一顰一笑間就像大自然的春風拂麵。
她的美是一種清澈,她的笑更是清澈中的純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