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篇)番外之等候中錯過
暮春三月,桃花紛落,一個穿著碧青色衣服的少女坐在樹下,拿著一根樹枝揮舞著拍打地麵,沒有人猜透她是怎麼了。可依舊能從她那嘟著小嘴的臉上判斷出,她的心情處於極度的煩悶之中。
身後,是一個穿著素白衣服的男子,媚眼如絲,絕色風華。一雙眼眸落於那少女身上時,他輕歎一聲,無奈道,“月兒啊月兒,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
抬手,手懷裏掏出他爺爺曾經給他的一塊玉佩,那蜘蛛,已然快接近那滴血淚。心口一緊,猶記得他的爺爺說過,一旦那蜘蛛接近那地血淚,他和他心愛的人將雙雙斃命。
多麼令人可恨的事實嗬……
重新將那玉佩收入懷中,他抬腳,緩緩向她走去。在要靠近之時,眼前的女子忽然起身,似要離開。
他無奈,喚道,“月兒。”
奚月停下腳步,兩手絞著,咬唇別扭著說道,“師傅叫月兒可是有什麼事?”
“無事就不能喊你嗎?過來。”他命令道。
“幹什麼?”奚月沒有轉身,亦沒有過去的意思。就在昨日,她親了他,而他,卻將她推開了,現在,要如何讓她過去麵對他?心裏,著實有些不爽。
她鼓了好大的勇氣,才吻上去,可是……
唐郝又一次說道,“月兒,過來,再不過來,為師以後就都不理你了。”
奚月一慌,連忙轉過身,小跑著來到他身邊,然後一下子就撲到他的懷裏,說道,“師傅,不要不理月兒。”
“好。”他笑著理了理她的發梢,寵溺道,“為師怎舍得不理月兒?”
“師傅。”奚月又緊了緊手臂,語氣裏帶了些微的緊張。
“恩。”
“您,還怪月兒嗎?”
唐郝一愣,知道她是說昨日的事情。可是,他怎能與她說他不怪,甚至,還有些許的高興?這是一個糟糕的現象,他可以一輩子守她,寵她,卻不能愛她,因為,他,不希望她死嗬。
“師傅,您別氣惱,以後,月兒再也不這樣了,可您,不要將月兒丟給唐門,可好?”
“月兒……”
“師傅,月兒隻想和您在一起。”胸口,陡然感覺到一片濕熱,懷中的人兒身子輕顫。他心口一緊,莫名的慌亂起來。
輕輕放開她,如玉的手抬起,輕柔的逝去她眼角的眼淚。
“月兒,你這樣,該讓為師怎麼辦?”
“師傅,”奚月抓住他的手,哭道,“月兒不想和你分開,如若你不喜歡月兒的話,月兒會聽話,以後再也不做對您不敬的事情了。所以師傅,您讓月兒時刻陪您身邊吧。”
唐郝抽出手,背過身子,心口處疼痛難耐。
不忍看到她哭,不忍看到她失望,可是,他又該如何抉擇?
他怎能為了一己私欲,就拉著她一起死?
不,不能嗬。
狠下心,他默然離開,白衣飛揚,卷起衣擺下的片片桃花。身後的人,身子滑落,跌倒在地上,早已哭得泣不成聲。
這一次的絕決,更傷的究竟是誰的心,無從得知。
隻知,那一夜,她一直在那桃花樹下,哭的都再也流不出眼淚。而他,一身白衣,隱於另一顆樹下,看著她哭,看著她痛,便也跟著哭,跟著疼痛。
若是能愛,何苦不愛?隻是,月兒可明白,你身上的毒早已深入骨髓,唐郝怎能再與你靠近。天下間,唯有唐門可解你身上的毒,你如此,又讓唐郝如何取舍?
……
翌日。
天明,她還是跌坐在那邊,不曾挪動一步。眼睛,早已紅腫。
身後的白衣旋身離開,目光帶著一絲沉痛。屋子的房門,輕輕開啟,又輕輕關上,他落於桌案上。想和平日一樣作畫靜心,無奈,提筆時,心思全無。轉身,走到琴旁邊,想要撫琴,亦是沒有心思。
終於,沒有任何事可以擾亂他的唐郝,這一刻,真的心亂了。
心裏有一處說,若真愛了,為何就不敢說出來?哪怕,隻有隻能相愛一天也好,不是嗎?
但是,又有一處說,不成,若真是愛她,便要讓她快快樂樂的一直活下去。
可是,她好似不快樂啊。
看著她哭他心也會跟著淌血嗬。
是夜,他走到窗前,想要知道她是不是還在難過,卻意外的發現,她不見了!桃花樹下,沒有她那碧青色的身影。
心裏陡然一驚,他慌忙推門而出。
四周,仍舊沒有她的身影,莫名的恐慌縈繞心頭,在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心裏的那份緊張,亦不得不承認,這樣,比一同死去更要難受。
“月兒!”慌亂的聲音響徹山穀,沒有人回應,有的,隻是一聲聲回聲。
“月兒,你快出來。”月色有些漆黑,他茫然四顧,步伐變得越發的混亂。她哭得那般傷心,眼下又不見了身影,讓他怎麼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