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染血，槍身上的紅紋似乎能發光一般，妖異奪目之餘，更讓敵軍膽寒，我軍威壯！
“他不是人，是惡魔……”
“他的兵器在發紅光，是地獄惡魔……”
“快跑啊，魔鬼來了……”
“……”
無數蠻騎用蠻語呼喝，發泄著心頭恐懼。
沒了主將，他們哪怕幾倍與唐軍，卻也跟一盤散沙，無甚兩樣。
大概……一個時辰？
當麵前再也看不到一個敵軍時，方遊遠終於從殺紅眼的狀態，回了神。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到處都是瘸馬悲鳴。
頭頂盤旋著被血腥味吸引來的鷹鷲，在貪婪注視下方。
“胡連，胡連！！”
怒吼好幾聲，才見遠處一人披頭散發而來，“將軍？”
“還有……多少人？”
“不足一千？”胡連看著四周圍過來的將士，沙啞道：“八九百之數……”
陣亡兩千餘，大破萬騎？
這個戰果，應該滿意了……
等等！
雙眼瞪大，剛剛鬆下的一口氣又提上，“找！找女人！！北蠻大汗是個女人！找到她！快！！”
聞此，還活著的唐騎紛紛四散，開始在北蠻王庭，大肆搜捕。
而方遊遠，望著遠處的山下的王帳，甩了甩槍上血汙，緩緩催馬而去。
王帳當麵，那一晚的記憶浮現。
他冷漠下馬，走上前，然後用長槍，撩開了帳布。
咻咻咻！
在帳布被挑開的一瞬間，數十支利箭破空而來，
方遊遠右臂一旋，槍尖扯下帳布，將麵前箭羽悉數擋下。
不退反進，方遊遠獨身一人，大步闖進王帳之內，手中長槍吞吐，一雙眼更是掃視著王帳之內。
很快，王帳裏的敵人被料理幹淨，他看著寂靜的王帳，眉頭皺起。
倏地，金椅之後，傳來一聲輕響。
方遊遠半眯著眼，緩緩走過去。
來至金椅麵前，他揮槍一挑，沉重椅子便被挑開。
一個瘦弱的身影映入眼簾。
隻見她嚇得打著顫，不停衝方遊遠跪拜，嘴裏還嘰哩烏拉，說著像是求饒的話。
長槍平舉，方遊遠冷冷道：“抬起頭來！”
對方卻好像聽不懂，仍是一個勁的磕頭。
眉頭一擰，他長槍重砸這女人身邊。
這女人被嚇住，惶恐不安的抬起頭，一雙大眼盡是驚恐。
該死，不是慕容雲秀！
“說，慕容雲秀人在哪？”
猩紅槍尖擱在她麵前，方遊遠猙獰詢問。
“阿達，阿達……”
女人軟癱在地上，喃喃幾聲，便讓他聞到了一股騷味。
眉頭皺起，方遊遠想了想，收槍轉身，大步離去。
而身後的女人流著淚，雙手捂著麵孔，沉痛哭泣起來……
戰敗的後果，便是生死不由人，榮辱隨敵心。
這一點，想必北地十八州的百姓，應該跟她能共情。
方遊遠按耐住心中的膈應，踩著一地血汙，走出了王帳。
入目所及，到處都是唐騎驅趕，蠻民四逃。
北原的青壯，差不離都在剛剛的萬騎中了，因此視線所及，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