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慕容雲秀的目光，方遊遠思慮片刻，深沉道：“本將乃是唐人，豈可投身北原麾下？如此忘卻祖宗之事，本將做不出來！”
“忠誠，隻是背叛的價碼不夠罷了。”慕容雲秀站起身，冷笑道：“遊騎將軍，五品武職。這算什麼？如果將軍願意入我麾下，你便與十部族首領平起平坐！
本汗親衛鷹騎中三個萬夫長，你是其一。如何？
要知道，鷹騎是草原勇士中的勇士，精騎中的精騎！”
低垂眼瞼，方遊遠沙啞道：“大汗，大唐終究是大唐，北原始終隻是北原。莫非以為取了北地十八州，便可侵吞天下了？”
“你不信？”
慕容雲秀坐回金椅，翹著二郎腿冷笑道：“大唐皇帝年邁，已無雄心。北地十八州相比於大唐，的確不如。但你信不信，三年內，北地唐民，便會盡數效忠於我。再五年，本汗篤定，麾下會有北原鐵騎三十萬，北地甲士倍之！
到時候，踏平長關，直取長安！到時候，大唐之地，處處可聞我北原鐵騎雷踏之聲！到時候，所有人都將明白一個道理，他們將迎來一個女帝！”
怎麼說呢……
這娘們YYGC了？
穿越者的自大啊……
她還不知道，長安現在已經有人在謀劃奪位，欲意北上了……
還三年五年小目標，你以為你做報表呢？老子隻有一年時間！
心中歎氣，方遊遠卻抬頭凝重，“大汗所說，皆是空談罷。”
見他如此，慕容雲秀微微皺眉，隨即撩了撩發絲，眯眼道：“將軍始終不信，我說什麼，也是徒勞。罷了，將軍去歇息吧，希望你能深思本汗的話，北原的大門，永遠向將軍敞開。”
這就完了？
不再說點什麼？
方遊遠心中困惑，但還是起身拱手：“告辭。”
目送他離開王帳，慕容雲秀十指交錯，默了半響，才喑啞道：“他的戰力，當真有你說的那麼恐怖？你也不如？”
這次，講的不是唐語。
金椅後，一個全身籠罩黑袍的人緩步走出，聲音如同指甲摩擦黑板一般，讓人毛骨悚然，“比雷安克強。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如果他真不顧生死，在王帳內大開殺戒，那麼沒人能攔住。包括我。”
麵露深思，慕容雲秀擰眉道：“這樣的人，在大唐怎麼會隻是個名聲不顯的遊騎將軍？”
“不奇怪。大唐皇帝已經是個有眼無珠的蠢材了，對人才視而不見，一點都不奇怪。”
“就像老師您一樣？”
黑袍人緩緩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刀疤縱橫的可怖麵孔，“老夫發誓，要將我所受的痛苦，千百倍還給他！雲秀，你是我最傑出的弟子，我的本事，你學了七八成，老師可全靠你了……”
“不會讓老師失望的。”
慕容雲秀笑了笑，隨即若有所思道：“不過還得試探一下這個方遊遠，我看不透這人，總覺得他好色，是裝出來的。”
“不急。人都是有弱點的，我們有時間去試探。對了……”
黑袍人臉上肉皮無意識抖動，“涼州城自從王水成被殺後，便開始出現唐人的遊俠。他們大行刺殺之事，不利於我們的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