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隕文話音一落,卻聽見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
“很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聽起來,真是讓人感動!”齊隕墨雙手負在身後,一步一步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俯視著齊隕文,不怒而威道,
“隻可惜,你應該恨的是,隻因我們生在帝王家!因為生在帝王家,所以我們有太多的無奈!就算我們是血脈相連的兄弟,也會成為這世上最仇恨的敵人!”
“哼!”齊隕文冷哼一聲道,“如今你贏了!你是皇帝!你想怎麼說,就可以怎麼說!我們都是你的階下囚,隻能洗耳恭聽!”
“七弟!”齊隕墨忽然湊近了齊隕文,目光閃爍道,“你信不信,倘若今日坐在皇位上的人,是你,或是六弟,你們一定會像今日的朕一樣做,而且,指不定比朕還要殘忍,還要趕盡殺絕?”
齊隕文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道,“我信!如果現在我是皇帝,我就會剝了你的皮,割了你的肉,放盡你身上的血……我絕不會再給你活命,和東山再起的機會!所以,你現在就殺了我!否則,若是有一天我東山再起,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會一直折磨你,眼睜睜看著你流盡最後一滴血死去……”
他的眼中充滿了怨毒之色,整個人已經陷入了瘋狂!一旁的塗淵楓警惕地瞪視著齊隕文,唯恐他一個出其不意,會出手傷了齊隕墨!
齊隕墨卻淡淡地轉開了目光,答非所問道,“其實,朕真的不想殺你們!也不打算殺你們!可是沒有想到,你們一個一個,依然不死心,依然想要和朕作對……所以,如今朕是絕不能再容忍你們這樣下去了……”
聞言,齊隕文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嘲諷道,“好一個‘不想殺我們’,好一個‘不打算殺我們’!齊隕墨!你要殺就殺,難道你不覺得,你說這些話,實在太可笑,也太虛偽了麼?!哼!死又有何懼?!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來吧!”
他一副大義凜然,慷慨就義的模樣,齊隕墨眸色驟冷……下一刻卻冷笑道,“哼!你以為這麼輕易就可以死掉麼?”隨即低喝一聲道,
“說!他在哪裏?!”
“他?”齊隕文一震,隨即繼續一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模樣,不屑一顧道,“我不知道他在哪裏!你問我也沒有用!”
齊隕墨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隨後厲聲道,
“搜!”
塗淵楓立刻帶人在院子裏搜索起來。
藏身在暗處的沈映歆,蹙緊了眉頭!從剛才的一幕來看,齊隕墨似乎真的不想殺害齊隕文和齊隕覃,似乎齊隕墨是被逼無奈,才走了這一步的!
可是……在這個世界混了這麼久,沈映歆已經深深懂得了在這個世界,有一條生存法則,也是一句至理名言,那就是——千萬不要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見的表象!
要知道,往往真相和陰謀,外表看起來,根本沒有任何區別!隻能讓人用心去判別!
可是……齊隕文真的不知道齊隕覃的下落麼?齊隕覃到底在不在這座宅子裏?
沈映歆思索了片刻,最後決定還是以靜製動,看看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再說。
塗淵楓帶人在宅子裏搜索齊隕覃的蹤跡,齊隕墨站在園子裏,雙手負在身後,耐心地等待著!齊隕文的臉上,則一會兒白,一會兒青,不時將目光偷偷掃向別處,似乎正焦慮地搜索著什麼!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塗淵楓帶人回到園子裏,向齊隕墨複命,“啟稟皇上,沒有發現六皇子的蹤跡!”
聞言,沈映歆蹙緊了眉頭。難道齊隕覃真的不在這裏?!
可是,她卻分明捕捉到,聽見塗淵楓的話時,齊隕文的臉上明顯鬆了一口氣!
沈映歆正思索著,忽然聽見身後一個壓低的聲音道,“沈姑娘……”
沈映歆大吃一驚,正要動手,卻被那人猛地製住了她的雙手,使她不能動彈,而那人的另一隻手,卻緊緊捂住了沈映歆的嘴巴,不讓她發出一絲聲音。
那人抱著沈映歆的身體,一個閃身,帶她離開了此地,並藏身在一個房間裏。
一進入房間,那人微微鬆開手,沈映歆眸光一凜,一個轉身,拳頭帶著呼呼的風聲,便要落在他的胸口——
那人卻低聲道,“沈姑娘,是我……”
這一次,沈映歆聽清楚了他的聲音,分明有些熟悉!意識到這一點,沈映歆瞳孔驟然一縮,驀然收回了拳頭。
“你……”沈映歆眸光閃爍,遲疑道,“你是誰?”
那人走近了沈映歆!借著朦朧的月光,沈映歆終於看清楚了他的容顏!
沈映歆吃驚地瞪大眼睛,“是你?!”
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齊隕墨正在搜索的齊隕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