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與阿城少年時的點點滴滴,曾經是那般的美好與無邪,而現在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他以為可以為他擋風遮雨,以為他會感恩戴德,沒想到他不但沒有感恩,反而不斷肆無忌憚,不斷背後挖他的牆腳。
他對他如同手足,他卻說他不懂他,反而覺得清韻最懂他,最理解他。
曾經對他深信不疑,對他耳熟能詳,而如今物是人非,卻發現彼此之間如此的陌生。
兩人曾經信誓旦旦,一輩子情同手足,但如今,在商海的大浪中,友情猶如凋謝的花,悄然逝世,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佩玲從衛生間洗澡出來,看到川渝翻來覆去,知道他心裏非常難受,十幾年的兄弟情,即將走到盡頭,怎能不心潮彭拜。
她坐到他的床邊,握住他的大手,說:“真心換背叛,你又何必傷感,該高興的是你終於看清事實,放棄吧,他都不拿你當兄弟了,嘴上把你當做大哥,背後卻把你的良苦用心當做耳旁風,認識一個人不是要看他說什麼,而是要看他做什麼,這就是人生吧,社會沒有學校裏那麼單純了。”
川渝的眼睛濕潤了。
“我曾經天真地認為我可以改變他,感化他,現在卻發現我是多麼的幼稚,為了讓他脫離苦海,害得大家都跟我費盡周折,是我錯了。”
佩玲撫摸著他的頭發,說:“這是教訓吧,大家之所以願意幫助你,是基於你的人品而不是你的顏值,人品才是大家長期相處的基礎。”
川渝點點頭,這會他真不像一個大老板了,而像個小孩了。
也隻有在親人麵前他才能展示他真實地一麵。
第二天上午川渝與美涵、倩影、琳達前往有關部門拜訪領導了。
而佩玲與老高前往機場迎接柳韻芳了。
柳韻芳帶著碧妍、秋桃以及公司法務從出站口出來時,老高以及佩玲飛快地迎了上去。
大家相互握手擁抱。
佩玲提醒柳韻芳,川渝特別交待她與清韻和阿城的商務談判中丁是丁卯是卯,不要顧及他的麵子。
柳韻芳笑著說:“這是我最佩服他的地方,知錯能改,能夠及時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她話鋒一轉,說:“這次與嵐梅家談判無果,某種程度上也是他情感用事,錯失了出讓良機,非常慘痛的教訓。”
旁邊的老高笑著說:“兄弟什麼都好,就是經不起美女的眼淚,不過男人都這樣吧,不怕硬的,就怕軟的,真要是能做到榮辱不驚,心靜如水,那恐怕不是凡人了。”
大家都笑了,雖然有些苦澀,能做到榮辱不驚,不犯錯誤,一般人真是做不到的。
柳韻芳所帶領的團隊與阿城和清韻的談判是在售房部二樓會議室進行的。
原本談判非常順利,因為清韻已經對阿城有了清醒認識,知道再鬧騰下去對自己沒有一點好處。
阿城可以瞎胡鬧,但她沒有這樣的資本。
再鬧下去,一旦土地被無償收回,她就會變得一無所有了。
反而是阿城有些囂張,口口聲聲大哥川渝不差錢,不在乎多一億少一億呢。
柳韻芳吃驚地看著他,覺得他腦袋真得被驢踢了。
川渝千辛萬苦費勁周折還不是為了他嘛,他居然還在這裏胡攪蠻纏。
甚至他說川渝已經答應他來做新公司副總經理了。
別說柳韻芳聽不下去,清韻都聽不下去了。
柳韻芳提醒阿城,至於新公司管理層人選那是以後的實情,而當務之急是達成出讓協議。
正是阿城的胡攪蠻纏導致談判進展緩慢,直到川渝帶著美涵走進談判現場時,阿城才低下頭來,在出讓合同上簽了字,而清韻已經在一個小時之前簽字了。
出讓總金額四億元,包括應付給阿城的那一部分。
雖然清韻損失慘重,但是能拿到四個億出讓金,可以讓她的生活重回富豪行列,而且原有的大部分資產可以有負轉正。
簽字儀式結束,川渝依然大方地與清韻握手告別。
清韻保持了基本的禮節,說:“沈老板,我不得不承認我輸了,我怎麼都不會想到我一個久經商場的老手會敗在一個初出茅廬的商海新手手下。”
其實清韻也不是輸給了川渝,而是輸給了他背後強大的團隊。
清韻轉身離開了,雖然她的背影有些落寞。
阿城走過來與川渝握手,川渝看了他一眼帶著大家離開了。
阿城尷尬地站在那裏。
跟在川渝後邊的碧妍轉身提醒阿城,高鐵車票已經替他買好了,第二天上午九點與川渝、碧妍一起返回省城。
川渝的用意非常明白,回與不回就看他自己了。
阿城也是成年人了,他不可能替他負重一輩子的,未來的路還得靠阿城自己前行了。
他想起了一句老話:“道不同,不相為謀,誌不同,不相為友。”
人與人之間的親疏是價值觀,不是血緣。
友情裏的包容要有一定限度,過度的包容就是在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