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語重心長地說:“小渝,有點骨氣,還有姥姥呢,隻要姥姥還有一口氣,就不會委屈你呢。”
川渝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也許是母親的去世,他似乎感覺長大了,他摟住了姥姥柔弱的身軀,說:“姥姥,我會堅強的。”
姥姥去臥室睡覺了,她考慮好了,無論再難,也要把這個家支撐下去,也要把外孫撫養成大人。
臥室裏的川渝卻再也睡不著了,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來回踱步。
燈開了,又關上,反反複複。
他這時候恨死自己的親生父母了,為什麼要拋棄他,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老天如此殘酷無情?
他曾經以為自己的童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時光,曾經的歡歌笑語曆曆在目,現在才發現那都是空中樓閣,曇花一現。
他來到客廳給阿城打了電話,睡夢中的阿城被驚醒後,接了電話。
他說:“渝哥,我馬上過去。”
川渝也想給嘉嘉打電話,千言萬語想找她訴說,太意外了,居然自己是個沒有親生父母的兒子。
可想想這還是深夜,忍住了。
他的淚水不停地灑落。
阿城坐在出租車上,思前想後,覺得應該給嘉嘉打個電話,他知道這時候哥們最需要的是安慰,嘉嘉的地位是任何人不能比擬的。
嘉嘉是在睡夢中被驚醒的,阿城對她說了情況。
嘉嘉立刻從睡眼朦朧變成清醒,說:“那你來樓下接我,咱倆一起過去。”
掛了電話,嘉嘉急忙開燈穿衣服。
電話鈴聲也把嘉嘉父母吵醒了,穿著睡衣的母親走過來關切詢問怎麼回事。
嘉嘉說:“川渝的父親撇下三萬元走了,他告訴川渝他不是他的親生父親。”
“這是早晚的事,那我們也去吧,川渝這孩子太可憐了,母親去世不久,又遭受如此打擊。”
“我和阿城先去吧,你們現在去也解決不了啥問題。”
嘉嘉母親想想也是。
不大功夫,阿城打電話說已經到了樓下。
嘉嘉開門下樓了。
樓下嘉嘉見到了阿城,阿城說:“渝哥的命太可憐了,嘉嘉,以後對渝哥好點啊。”
嘉嘉點點頭,眼裏早已噙著淚花。
兩人很快來到了川渝的家,門是虛掩的。
兩個人進了屋,客廳的燈亮著,發現川渝不在客廳。
進了他的臥室裏,才發現川渝呆坐在床邊,雙手抱著頭。
嘉嘉走過去,把他的頭抱在自己懷裏。
“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啊,我還是不是你最親近的人。”
川渝沒有說話,開始抽泣了。
阿城走了過來,說:“渝哥,天又塌不下來,因為我們是男人,可以承受一切痛苦。”
這句話作用很大,川渝停止了哭泣,說:“對,我們是男人,何況我已經長大了。”
阿城說:“你的養父是個大笨蛋,拋棄了你,難道他能生個比你優秀懂事的兒子嗎?”
川渝說:“別提他了,剛才我也想開了,姥姥說的對,既然他鐵了心要走,哀求是沒有用的,從此我要變的堅強去麵對生活。”
嘉嘉說:“對,不是還有我嘛,我就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川渝站起來緊緊抱住了嘉嘉,他沒有說話,此時無聲勝有聲。
川渝拍拍嘉嘉的肩膀,對阿城說:“咱們出去喝酒吧。”
“好!”阿城答應地非常痛快,此時他知道川渝想做啥那就做啥。
川渝來到姥姥屋裏,給姥姥打了一聲招呼。
他知道姥姥肯定沒睡著,是啊,這時候姥姥怎能睡著。
姥姥這時候不是擔心的自己,因為她年紀大了,她擔心的是川渝,他還要上學,結婚。
剛才姥姥一直在思索著該不該去尋找川渝親生父母,有生之年幫助川渝完成這個願望。
剛才川渝養父走的時候,她應該問問他,當年是從哪裏抱養的孩子。
剛才情緒激動,把這個問題忘了。
川渝與阿城還有嘉嘉打出租車趕到了市中心廣場旁邊的一家擔擔麵館。
這家麵館營業到淩晨六點。
阿城跑過去點了啤酒,擔擔麵,涼菜。
川渝這會已經清醒了,他知道自己必須變的堅強,因為還有年邁的姥姥呢。
他說:“少喝點啤酒,就是這會睡不著,想找你們聊聊。”
阿城點點頭。
嘉嘉坐到了他的旁邊,給他倆夾菜倒酒。
川渝說:“阿城,給你姐說說,我明天開始去你家超市打工,我已經長大了,不能老是指望姥姥了。”
阿城知道,川渝不會輕易接受他們的施舍,那不是他的風格。
打工的話,到時候工資高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