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意氣候寒冷,常年冰天雪地,族裔多圍爐而坐終一個冬季足不出戶。
這樣的環境出不了名篇大作,卻是美麗童話的盛產地。
冬稼和石頭認識在哥根學院的國本班。
女人性屬陰,與寒冷倒是頗有些淵源,所以國本班女生居多。
而許多女生家族相當富裕,來學院也不是她們本身的意願,因此整日裏呼朋喚友、異服加身、插花遊街,不亦樂乎。
冬稼的家族也不是小城小戶,但是她卻是以全優的成績申請入院,靠院獎學金生活,額外再打些散工賺些錢買點針頭線腦的人。
因此冬稼在胭脂堆裏是個另類,很多時候煢煢孓立就是她的寫照。她自然也不屑與這幫不學無術的紈絝姐妹在一起。
她們浪費她們的青春,冬稼珍惜她的時間,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
這也許就是所說的顧影自憐,它始終是和孤獨相伴。
冬稼雖然要強刻苦,骨子裏看不起玩世不恭、聲色犬馬之徒,但她畢竟害怕孤獨。
尤其是在這常年冰天雪地的地方,出了院門就是千裏無雞鳴。
這種孤獨與日俱增,開始冬稼還超負荷的學習,以此排遣人生地不熟的內心悲涼。漸漸地,她已無法抗衡孤獨給我帶來的折磨。
很多時候,冬稼覺得自己都在墮落的邊緣遊蕩,整日裏思考著生有何幸、死有何哀的遺世問題。
是不是向她們學習遊戲人生呢?還是得過且過,頂多一了百了呢?
後來冬稼明白了,一個人迷失在荒野,最終讓自己崩潰的不是自然,而是內心的孤獨。
所以遲誌遜在島上,幾十年沒幹出什麼特別的事情,隻是讓自己能夠還正常地活著,而這就足以讓他傲視寰宇。
是的,能夠擊敗荒島的孤獨、寂寞,豈僅僅是個人的成功?那是人族挑戰極限的代表。
哥根學院就像一座孤島,而冬稼就是那居住在此接受煉獄考驗的人。
這一切直到石頭的出現才改變。
石頭高冬稼一屆,老早她們就同在一個學校。隻是冬稼整日裏與人格格不入、作繭自縛,方才半年後才認識他。
石頭黑黑的、瘦瘦的,第一次看見他笑的時候,牙齒慘白的嚇人。
冬稼喜歡說他是哥根茅房裏的石頭——又臭又硬還黑。當時他還西夜泡菜般來了一段酸酸的話:
北意的雪已開始下,美麗的公主你是否還沉寂在童話。
我是受了詛咒的玫瑰王國的小王子。
黑色是我苦難的證明,
黝黝的光澤是我對童話女孩的承諾。
來吧,牽起我的手,撫摩我黑色的麵頰,
勃勃的脈搏能感受內心的狂熱,
那強有力的聲音是要愛情永遠存活。
茫茫白雪中,一個黑色的王子騎著高頭黑馬,
如雕塑般寧靜,
等候、等候、
等候前世今生的牽掛,
那個美麗的公主來自童話。
冬稼表麵上不置可否內心竊喜:一個精神病九段加天生腦癱,還有一個愛情瘋子。
爾後相處久了,冬稼竟然漸漸喜歡這種健康地有些恐怖的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