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天澤國的景王府,裏麵住著的是天澤皇室最不受寵的皇子,然而即便如何的不受寵,他也是皇子,天澤三十六年,這個皇子成親了,聖旨賜婚,指的還是沐丞相府的嫡長女。從字麵上聽來,於公於私對皇子而言都是件極其有利的事情,隻是,京城流言,丞相府的嫡長女沐曦月麵如羅刹,體如巨豬,且,無德無才,甚至鬥大的字都不認識一個。
天澤三十七年,六月,景王府名下一個不起眼的小山莊內,下人們匆匆忙忙進出著莊內唯一一間稱得上是華麗的房間,丫鬟們個個臉色發白,膽小的甚至都哭了起來。
“大夫來了沒有?人呢?”房間內一個身穿碧色羅裙的丫鬟,皺著眉頭的朝著下人們喊道。
“回碧蓮姐姐,還沒有。”有小丫頭顫顫巍巍的回道,換來的卻是那丫鬟的破口大罵。
“要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做什麼用?請個大夫都請不來,王妃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看你們拿什麼跟王爺交代。”碧蓮一臉凶狠的模樣,嚇得那小丫頭當場就哭了。
“哭什麼哭,沒用的東西,還不快去看看大夫到哪了?”
“是,是。”小丫頭應聲退下,抹著眼睛跑了出去。
碧蓮這才轉頭厭惡的去看床上躺著的人。
寬大的席地木床,上麵鋪著金絲繡成的涼席,碧蓮用帕子捂著鼻子湊近了兩步,看著那一大塊被打濕的地方,更是嫌棄的撇嘴,真是浪費了。伸手至上麵躺著的女人鼻下探去,還有氣,眼中閃過一絲幽光,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可惜,這都沒死成,早知道就讓人晚些再去。
既然沒死,也不用這麼著急了,碧蓮邁著碎步來到門前,準備開口讓那些下人起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就在此時,冷不丁的從身後傳來一聲詭異的笑聲,嚇得她腳步一個踉蹌,驀地轉過頭看去。
隻見床上躺著的女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了起來,落進池塘還沒有來得及換的衣服濕淋淋的貼著肥碩的身體,還在往下滴水的長發,一半披散在身後一半散落在麵前,擋住了她那肥胖浮腫的臉龐。
“啊啊啊——詐屍了——”
身後一小丫鬟驚叫起來,剛剛那笑聲她顯然也聽到了,這一聲尖叫如同投入湖裏的石頭,連帶效果甚是壯觀,沐曦月一轉頭就見原本就不是很寬敞的屋子裏,一群人爭先恐後地往外跑,你踩她一腳,他踩你一腳的像是後麵有鬼追著他們似的。
最後還是碧蓮穩了穩心神,厲喝道,“都慌什麼慌?王妃還沒有死,方才隻是昏過去了。”
丫頭下人們平時對她的話逆來順受慣了,聽她這麼說,倒也安靜了下來,恰巧在此刻,大夫來了。
沐曦月被人扶著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此刻一臉懵的躺在那足以睡的下三個人的梨木床上,由大夫把著脈。
說的啥她也沒有聽清,不過無非就是些,“受涼,受驚,心緒不穩,開服補藥,好好將養身體,”之類的,她如今的思緒不在這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