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修這才上前把將悅拉了起來。
沉默片刻，一麵替他拍膝蓋上的灰塵，一麵凝眉：“那我將來若真個成不了厲害的仙人，你就不後悔麼？”
沈將悅臉上帶著淚，卻露出個明媚笑容：“不後悔！”
“以後修表哥就是我師尊了，將來再也不能丟下我自己走了。”
他說著又要哭，抬起袖子去擦眼淚。
公冶修抿緊了唇色，從懷裏掏出帕子塞進他手裏。
“用這個擦！看你鼻涕恒流的，擦在袖子上多髒。”
他目光緩了緩，聲音低沉，帶著幾許氣聲：“不走了。”
“以後，我再也不會躲著你了。去哪兒都帶著我們將悅……”
沈子丹原本還有些遺憾，但看見這等場景也圓滿了。
他掃了一眼蔓蔓等人。
對公冶修說道：“既然你們兄弟已經團聚，那老夫也算對得起沈老家主了。”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江湖後會有期。”
見他要走，沈將悅慌了，趕緊跑過去扶住了他：“子丹叔，我不要你走！”
公冶修也開口挽留：“子丹叔，你如今這樣子能去哪裏？”
“落葉總要歸根，我回去臨淵州。”他滄桑的臉上露出個疲憊的倦容：“放心，老夫雖然腿廢了，但功夫還在，收點弟子開武館也能糊口。”
“不至於被人欺負了去。”
“那子丹叔，不如開個武館。錢的方麵……”他思量了一下：“我會去掙。”
“我也去！”沈將悅稚氣的聲音也很堅定。
沈子丹剛剛恢複的眼眸又紅了。
蔓蔓思忖了一下，插言：“不如一起來我流泉宗。”
其他人都是一愣。
她便對沈子丹繼續道：“沈先生高義，對舊家主嫡子不離不棄。”
“且能送將悅來這淩海城，功夫必定有過人之處。”
“正好可以替我宗門教授外門弟子拳腳功夫。”
“而且。”
她頓了一下，目光敏銳：“我觀先生手掌有老繭，位置也並非隻是拿捏兵器的地方。”
“不知先生可還有什麼隱情？”
沈子丹沉默了片刻。
蔓蔓察言觀色，也明白他的防備，但她也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
“若先生來流泉我身為宗主自是歡迎的。”
“但決定入流泉後，也希望先生不要把我等當做外人。”
沈子丹聽了她語調誠懇的話語，歎了一息：“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我從前是個打造武器的。”
蔓蔓的神色毫不意外。
興許旁人看不出來，但她從前雖獨行，但見聞廣博。
看老繭的位置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隻是後來出了一些事……”他歎息著搖頭：“已經是十年前了。”
“那子丹叔來流泉宗也可以重操舊業啊。”公冶修眼眸一亮。
沈子丹猶豫了。
公冶修繼續勸道：“子丹叔，別猶豫了，我們宗門雖然小，晉州至少沒有臨淵州那般亂。”
他抬手攬住新徒兒兼表弟的肩膀：“而且您和將悅生活了十年，是看著他出生和長大的人，在將悅心裏，您也像長輩一般。”
“您當真舍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