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如刀,落雪瀟瀟,虎狼肆虐,蒼天誰饒?
雪將住,風未定,虎衛軍士簇擁下,孤伶然不孤寂的馬車,自東往緩緩駛來,滾動的車輪,亳不留情的碾碎地上的冰雪,卻碾不碎懸崖峭壁間滲透人骨的死寂。
崎嶇不平的荒涼古道本就難行,如又不盡人意的飄落一層厚厚的冰雪,車轍不住的滑,巔得枯坐車內的杜月娥胃裏翻江倒般,難的緊!
“媽媽,這是去哪?”
小紫涵舒舒服服的依偎在母親的懷抱,稚嫩的童聲次問道。
杜月娥玉手輕撫胸口,忍俊不禁:“寶貝!媽媽方不是告訴過你,老家,咋又問的。”
“哦!”小紫涵繼續把玩手中的風車,吹出的氣太過弱小,風車懶散得轉了兩轉,便停住了。
小紫涵悶哼一聲,嘴巴撅的,都能拱地了。
杜月娥心中一奇,溫柔地撫摸女兒的頭:“寶貝,咋了?”
小紫涵將風車湊到母親的嘴邊:“媽媽,吹!”
“好!”
一股泛著淡淡蘭芷香的氣徐徐吐出,風車撒了歡似地轉動起來,喜得小紫涵手舞足蹈:“好玩!好玩!”
女兒玩得這般開心,杜月娥亦忍不住笑出聲。
忽地,小紫涵又問道:“媽媽,老家在哪?”
杜月娥心笑:“這孩子,咋這多問題。”
蔥白玉輕點女兒鼻尖,淺淺一笑:“乖乖,聽好了,老家,就是爸爸長大的地方。”
“噫?”
小紫涵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就是外公外婆的家嗎?”
“噗嗤”,杜月娥給逗得笑出聲:“傻孩子,那是媽媽長大的地方。”
“咦?”小紫涵的小腦袋瓜裏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有麼不一樣嗎?
還未來得及問,咣當一聲巨響,車子劇烈地顛簸起來,一個不注意,杜月娥的頭撞到了車廂壁上。
“將軍,發生何事?”
察覺到異樣的杜月娥,輕輕撩開馬車的簾子,微微探出頭來。
“夫人莫要驚慌,護住涵兒,心坐在車內便是。”
突生的變故,縱使凶險,也不足以使這位身經戰的張延將軍亂了方寸。
警惕地掃視圍環境,層巒迭嶺,遮雲蔽日,陰森可怖的厲害,不禁長歎:“鷹愁峽啊,鷹愁峽!鷹搏長,悵然發愁。”
氣吐丹田,朗聲高喝:“哪毛賊,快給我滾出來!”
喊過晌,圍依舊靜的出奇,宛如一個死穀。
定了定心神,張延令隨行的兩兵士,搬開擋在前的巨石,準備前行。
忽地,簌、簌、簌——
疾閃,尖嘯刺耳,勁力十足的箭羽激射而來,未及慘呼,護衛馬車的十餘兵士,紛紛應聲落馬,魂歸地府。
突如其來的一幕,令僥幸存活下來的人驚慌不堪。
張延從鎮定的下令:“不要驚慌,結成陣勢,護住馬車。”
翻身下馬,由倒地兵士手中拾過一杆鐵槍,雖不趁手,倒還湊合著用,橫槍立馬,護在車前。
“媽媽,我怕!”
年幼的張紫涵,埋頭在母親的懷抱,小手緊抓住母親的衣衫不,渾身瑟抖不止。
“孩子,怕。”杜月娥緊緊攬抱住幼女,語聲柔和:“有爸爸在,不會有事的。”嘴上說不怕,心裏怕的緊!
倒不是掛心自己的危,生怕自己的孩子到傷害。
作為母親,必護好孩子的全,哪怕丟掉性命也毫不在乎,不為的,隻因為是一位母親。
張延怒不可遏,眉峰倒豎,朗聲暴喝:“鼠輩!休要躲躲藏藏,有種地,給我滾出來——!”
虎嘯聲掩過瑟瑟風雪。
聲落晌,“嗖、嗖、嗖”,躍出五十來號人,除祛一些不起眼的小嘍囉不計,為首的,是四個勁裝結束,黑巾遮麵的漢子,並肩而立,攔在當。
凝神量這四人:
最左一人,五短身材,腰背微躬,手一對鋼鞭。
第二個又高又肥,猶如一座鐵塔般,手一柄連環扁鏟。
第三個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手握一口寬背虎頭刀。
最右邊的這位,尤顯得精神,八尺的身材,膀闊腰圓,手一柄彎月鋼刀,雄赳赳,氣昂昂,威武不凡。
你來瞧他這把刀,長約四尺,寬約兩,刀身微彎,映著薄日,華轉,寒意瘮人。
柄端鑲嵌著一枚湛藍色的貓眼,晶瑩剔透,漂亮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