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輕瑤與江攜相視一笑道:“傅師兄對吃的執念可真夠深的,不做廚子可真是可惜了。”
江攜應聲道:“是呀。要是四書六禮都是菜譜上的那些食材筆記,恐怕無人能趕上傅師兄的學問。”
步輕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就是啊,不過傅師兄是真好,書院師兄弟幾個,就屬他最疼人了,聽說傅師兄有個指腹為婚的姑娘,你見過嘛?”
江攜搖頭,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
步輕瑤扁嘴說道:“是文殊閣許大人家的小女兒,聽說跟傅師兄一樣身體不好,我也不曾見過,日後恐怕見的機會更少了。”
江攜疑惑道:“這是為何?”
步輕瑤解釋道:“前日裏不是河陽城段大人被判死刑麽,陛下調任了許大人前去河陽城駐城守之職,不日就要離京。”
江攜想起段維興的事,不禁唏噓。蕭長晴對那人的評價還不錯,是個為民謀福的好官,可疫症期間所為觸及皇庭底線,病情至今未能全然控製。她這顧著思量,傅閑已經端著熱湯麵進來了。
他瞅了一眼江攜,問道:“你們說什麼呢?小師妹這副不高興的樣子。”
江攜擺了擺手解釋道:“沒什麼,就是說起了段大人,我從蕪城回來的時候還聽人說....他是個好官。”
傅閑把麵遞給了步輕瑤,轉頭安慰江攜說:“皇庭講究賞罰分明,兄長說他是觸犯了條律應得的。”
江攜皺眉道:“可是之前在蕪城,陳家也是犯了重罪......”
步輕瑤吃了兩口麵,聽她的話一下子放下了筷子道:“武將到底還是不一樣的,便宜陳家那位庶子了。”
傅閑擺手駁道:“也不能這麼說吧,若沒有陳家,齊人恐怕早就成為西軒境亂黨的奴隸了,那還能有今天這樣有尊嚴的生活。如今西北的軍威,也全是靠著陳家撐著。私軍對皇庭頗有微詞,郡主應該清楚。”
江攜自北邊回來之後也有所了解,步輕瑤沉默不語,吃麵的筷子剛拿起又放下了。傅閑見勢頭不對,趕緊說:“好了,不說這個了。吃了麵,我帶你們出去瞧瞧。”
步輕瑤莞爾一笑,重新吃起了麵說好。
傅閑帶著她們四處欣賞,樓中身著儒服的有人作畫,有人即興吟詩唱曲兒,有人彈奏雅樂,金陵城裏年輕俊俏,但凡有些文采的人都來了。
江攜在樓中漫步,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連忙跑了上去。雖然隻是背影,但江攜還是沒認錯,她站在男子身後喊道:“蘇大公子。”
蘇淩雲轉過身來,眼神有些詫異。他剛聊上一會兒的陌生公子躬身致歉,帶著江攜走了僻靜處,問道:“真沒想到在這裏遇上你,我原先是要去府上拜訪的,就是太學的功課緊,一直不得空,你與青雲先生身體如何了?”
江攜笑了笑,回應道:“我們都好。”
蘇淩雲點頭,鬆了口氣,繼續說:“今日可是也與先生一起來的?”
江攜搖搖頭,解釋道:“今日是傅師兄家攢的,祖父是說病了,他不喜歡太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