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義正言辭地慷慨陳述之後,高靜如我所願的逐漸被引進了她自己那個極具正義感的內心世界,指尖頻頻地在那幾張紙片上滑動,似乎是在思考著著什麼。
沉默許久之後,高靜驀然間抬起頭,決絕的看著我的眼睛問道“說吧,你想讓我將這些材料送到哪裏?是遞給胡文忠嗎”?“你還願意和他有什麼牽連嗎?”我笑著搖搖頭,摩挲著手中酒杯地杯口思考道“送到紀委去吧,那裏有人已經在等你了”。
你為什麼不自己送去?”高靜不解的反問了我一句“好像高書記是你大爺吧?如果你把這些東西送過去的話,不是既可以幫他地忙,又可以借此增進你們之間的感情嗎”?
“唔?”高靜的建議讓我頗感意外,重新確認了一遍她的眼神後,我才不解的問她“你做事情地思路好像發生了變化,不知道這對你來說算不算地上是件好事”?!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高靜學著我的樣子聳聳肩,低頭輕綴了口酒後說道“如果我以市局秘書處的行政名義公開這份文件,或者是以這個名義將它轉給紀委,那麼我不可避免地要解釋這份文件為什麼會不經過經偵處而直接跑到我們內勤來。秘書處的職務範圍是監督協調而工作對象是那些外勤人員,你不會沒有這點常識吧”?
“如果有外勤人員瀆職呢?”我壞壞的衝高靜笑了笑,看著窗外地人流預言道“不出意外地話。你下個星期應該就可以調回市局,到時候會有一封舉報信放在你辦公室裏的,你隻要按著舉報信上的內容去查,就可以得到這份文件,而至於說怎麼送到紀委去。那就看你是選擇開車還是選擇走路咯”。
“哼”高靜衝著我的預言冷笑了一聲,端起酒杯和我撞了下後恨恨的說道“葉開!如果沒有殺人償命這個道德約束地話,我現在一定一槍把你殺掉”!“還好咱們國家是法治社會!”我無所謂的聳聳肩,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我隻是因為現實而不得不低頭。所以就算你再厭惡我,也不得不同情我這個弱者”。高靜並沒有對我的感慨做出回應,而是繼續用指尖圈點著紙上的羅先傑、馬東以及寧常勝這三個名字“他們三個人是怎麼聯係在一起地?一個政法委書記,一個建委主任,一個審計局局長。如果沒有共同的利益做基礎的話,他們怎麼可能彼此間毫無猜忌和防範的一起保守這個秘密,這是否意味著他們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聯係呢”?
“基層工作真地很鍛煉人!”我認真地誇讚了高靜一句,並在準備充足的情況下接受了她一記白眼後懶懶的問“你查了我快一年了吧?有沒有認真地思考過一個窮大學生是怎麼一躍成為內地首富的,或者說你有沒有研究過我是怎麼淘到第一桶金的”?“我不是那些娛樂記者!”高靜無所謂的朝我聳聳肩,用她放鬆下來後有些微的眼神看著我說道“我們做jǐng察地隻注意你身上的那些汙點……而至於你的閃光點則不在我們的調查範圍之內,所以我從來不關心你創造的那些所謂的奇跡”。
“那你損失不小!”不理會高靜的諷刺,我自顧自地回憶道“其實望囡剛剛在香港注冊的時候,注冊資本隻有三千一百二十七港幣,我就是用它這個空殼,得到了港資企業內地投資的優惠政策。而得到優惠政策後,我首先要麵對地問題就是拿地,但是我沒錢。於是,這個時候當時還是土地局一把手的我那位大爺幫了我個忙。給我批了六十畝地,並動用他的關係讓我將這筆土地出讓金欠了下來。後來陳市長,也就是崔雷的舅舅幫我給當時的農行行長寫了張條子,我用這張條子貸到了望囡的啟動資金,正式開始運作它的第一個項目。所以從整個過程來看,除了那三千一百二十七港幣地注冊資本外,我沒有付出過一分錢”。
“你們不是管這些叫資本運營嗎?”高靜淡淡的嘲諷了我一句,自顧自的倒上酒說道“其實你還是和那些人渣不太一樣地,雖然你這件事做的很可恥。但至少你是靠自己的智慧而不是靠你頭頂上那個香港名門的光環取得成功的,所以你比那些借著祖上萌蔭或者裙帶關係發達起來的人要強地多”。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別扭呢?”我笑著和高靜撞了下酒杯,陪著她喝了口酒後繼續回憶道“你不應該被表象所蒙蔽,其實我這個人是很無恥地。在望囡正式啟動了它的第一個項目後,我開始大肆宣傳即將開發地樓盤,在動用了一切所能想到的行銷售段後。最終將這個樓盤鼓吹成了雲洲最昂貴的樓盤。但是。我沒有像其他開發商那樣將樓花趁高價放盤以換回籠資金,而是將這些樓盤統統的賣給了自己”。
“很難理解。對嗎?”我享受的給自己夾了塊灌腸,看著自斟自飲地高靜解釋道“我記得當時雲洲的商品房均價是一千三一平米,而雲鋼職工的福利房是五十塊一平米,這些數字說明雲洲的樓市並不能完全消化掉我那些均價兩千一平米的高檔住宅,所以我隻能采取別的辦法。中文網首發於是,我首先找到了一些當時下崗的困難戶,在給了他們每個人一些勞務費之後用他們的名義申請了按揭貸款,然後我幫這些名字付了首期房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