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路(2 / 2)

“好了,兩毛錢”我回過神來把錢遞給他,本能的說道“謝謝”。剃頭師傅沒有伸手接我的錢,隻是愣愣的看著我。“謝謝”我晃了晃手中的錢向他重複了一句。他回過神來收了錢,剛想說什麼就聽外麵有人喊道“亮子,幫郭大爺把米扛樓上去”

“來了”剃頭師傅連忙向外應了一聲,又轉過頭向我客氣了一句,便往外走去。還是這個時候的人純樸,雖然是兩毛錢剃得小平頭,可感覺比百十來塊的“板寸”帥多了。而且剃頭師傅人還客氣,比那些所謂的“發型”師強太多了,至少我自己這麼認為。

開學的rì子很平淡,我每天的活動軌跡就是學校,家,學校,但生活不是坐標上的直線,於是總會因為某種原因讓你人生的軌跡變成曲線函數。

“那倆小崽兒,站住!”在一個晴空萬裏的下午,我和楊燦走在寬闊整潔的馬路,被兩個同樣穿校服的高年級學生親切的問候著。“有錢沒,拿出來!”其中一個裝作惡狠狠的問道。看著他的表情我有一種想笑的衝動,努力忍著回答道“不就是揩點錢嘛,又不是你欠我們錢,你那馬臉至於那麼苦大仇深嗎!”

稍微有點矮的那個聽了我的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把馬臉笑了個大紅臉,惡狠狠的瞪了矮子一樣,矮子感到了夥伴的尷尬收起笑聲,學著馬臉的語氣“少他媽瞎說,知道我們是誰不,趕緊把錢拿出來”。

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這二位是誰,隻是覺得眼前的二人讓我很親切,讓又想到了那些想忘又忘不掉的rì子……“啪”隨著一記清脆的耳光和眼前閃閃的星星,我的回憶被打斷了,臉被打腫了……

楊燦見我被打了,大叫一聲“**!”掄起書包就朝馬臉砸去,我也反映過來,抬腳向矮子踹去,***敢打我,老子兩輩子加一起三十年沒被人打過了,今天讓倆小崽子給破紀錄了。

打假講究快、狠,雖然咱現在還小沒什麼力氣,但憑著狠勁,幾個拳腳組合就把矮子撂躺下了,打得他滿臉是血,估計是鼻梁骨折了,以後等著變天的時候難受吧。

楊燦沒有我手黑,仍舊在和馬臉糾纏,我從路邊劃了了塊板磚,朝著馬臉腦袋拍去,登時打得他抱頭哀號。楊燦看見他腦袋上的血,一下子愣住了,我一腳把馬臉踹倒,對著他說道:“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們,cāo!長個馬臉了不起啊,想嚇唬人等晚上再出來。”說完拉起楊燦頭也不回的離開。

走出去老遠,楊燦看著我緊張得問“他們都流血了,不會有什麼事吧,jǐng察不會找咱們吧”

他是怕了,畢竟還是個剛上初一的孩子,沒見過這些,敢動手打人也是因為替朋友出頭,再過五年,以他的膽量,絕對不敢象今天真麼衝動。於是我摟住他的肩膀,安慰他“楊燦,今天是他麼欺負咱,他們不敢把被咱們打了說出去,因為他們自以為是混混,說出去丟人!”。

“那咱在馬路上打架,jǐng察看到他們咋辦?”楊燦還是有些不安“他們要跟jǐng察說是咱們打得他們呢?”

我看著他有些無奈的安慰“你不明白他們的想法,他們肯定會逞英雄,誰問也不會說的”。走到我家樓下,楊燦似乎還想張口再問一遍,但又把話咽了回去,帶著不安走了。

還是孩子啊,我有些感慨,不禁想起了我第一次拿刀砍人的情景,同樣是緊張害怕,同樣是看見血後發傻到腿軟……。有些時候人生回過頭看的時候,蠻可笑的。其實人的膽量不是天生的,誰都回有恐懼的感覺,經曆的風雨多了,成了一種習慣,也就不知道什麼叫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