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家對禹師墨的期望卻沒有減少,成天逼迫,若不是發現他實在爛泥扶不上牆,恐怕那無休止的修行還要繼續不知多久。
沒有修行,不代表他好過。他代替了他母親,成為新的實驗品。
他們每日抽他的血,割破他的皮膚,查看的治愈能力,用強光照射,也不知道是不是體內人類的血脈在作祟,他每次都能躲過強光,躲過聖水,十字架,銀針。
血族之間的爭鬥也沒有減少,也不知道是哪裏得知了他的身世,有血族找到他,希望讓他結束永恒的生命。他迷茫了,血族並不渴望永生,渴望永生的,是得不到永生的人類,哪怕因為吸食了血族的血液,變成怪物。
他們依舊永無休止。
“你!你……”禹頌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事情,滿臉的質疑與錯愕,他顫抖著手,又朝著禹師墨開了數槍。這一次,卻沒有一槍命中。禹師墨的周遭,有紅色的光暈籠罩,他臉上開出了一朵妖豔的花朵來,紅與白的映襯,在迷霧中形成一道特殊的光景。
這才發現,他們周圍的迷霧散開了些,視線可達方圓兩丈。
禹師墨低垂著眸子,摸了摸自己胸口那隻發夾,笑了,笑的很難看,他怎麼會忘記了呢,怎麼會認為她和他一起出來了,還一起進行那個幻想中很美好的儀式呢。
他是帶著她出來了,但真實的她,在火光映照裏,所有人的歡呼聲音裏消散了。沒有人記得她曾經也是個普通人,普普通通的。隻知道,她是公主,是罪惡的象征。
教父至死都以為他的公主是為他而戰,隻有他知道,她是為了什麼消散。她說了是為了嚐還曾經讓他痛苦,他以前也覺得那是痛苦,才會做出那種自滅決定。
但如今。他不知道那究竟算什麼。當年他剜去了自己的心,隻為了死去。
然而他沒有想到,這顆被他扔去的心,在咖藍中卻養活了那一株曾經長在屍骸上的花朵。
他曾經是個普通的藥師,為了那一株傳言中可肉白骨的茶薇而來,卻不小心摔到山下,也是這一株茶薇給了他新生,讓他成為了始祖。一開始他並不在意,直到他用血入藥,引起了血族的事情。
他開始恐慌,開始彷徨。
在血族大戰之中,他受到了所謂神的詛咒,他將求而不得。
的確,他後來體味到了,他無論如何也死不了。
直到,他尋到那個方法。
多年之後,卻不想陰差陽錯,他的心複活了那一株還有一絲絲根係的茶薇,茶薇成了女孩。
女孩一直在等待,她說,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就是感到有什麼回到來。
“你來了。”那天她見他的第一眼,她說。他卻沒有明白。
以為可以一直一起,卻發現在這羈絆與詛咒之中。卻再次因為他,不見了。
他找不到,尋不到。
他隻想安靜的生活,他害怕孤獨的永生。
然而,一切都沒有可能了。
他注定孤獨。
他不能死去,她說了,她將會再回來,回到他身邊來!
禹頌靜靜地看著他離開,腳底生根定住了般,無法動彈。
或許,他們都在等待。
九月。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