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圍城外,越走越遠,無非累了
——題記
公曆的最後一天,北方的冬天陽光明媚,天空湛藍,就像平常的任何一個日子,沒有什麼兩樣。蔡一浩一如既往的過著平淡無奇的生活,無欲無望。他站在陽台上,看著遠處的一排房子,抽煙,發呆。和老婆徐燕的矛盾已經升級到無以調和的地步,他已經絕望了,乃至於麻木不仁。內心深處對自己宣布:“婚姻失敗,愛情沒有培養成功。”那是他的隱傷,他常常把它按在地上摩擦,按在內心深處,生怕竄出來的火苗燃燒了自己。為此他用了好多年的時間用暗夜的無形之針療傷,一針一針,艱難的縫補。而最近兩年的矛盾又是老調重彈,重蹈覆轍,他徹底憤怒了,恨不得要毀滅這個世界,或者毀滅了自己。他慢慢積蓄著力量,也許有一天世界會毀了自己。多少年來,他一直是一個孤獨者,他渴望有一個值得自己愛的人出現,他會用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所有感知和認識去認真愛她,他也渴望自己被一個人愛。他心目中的愛情就是相知相愛相惜相容相守,不論風雲突變,還是世事變故,兩個人都能堅持到生命終止,所謂地老天荒。然而,多少年來,徐燕一直說她不愛他,而且在生活中也從來不關心他,雖然他一直努力去關心愛護她,盡到做丈夫的所有責任。自從來到世上,他感受到最多的就是孤獨,沒有溫暖,雖然凡事他都盡力而為,去負責。他在家裏就是一個城堡,老婆和孩子們都生活在他的城堡裏,他們卻從來沒有懂他,沒有理解。有人說他“有人生,卻沒人疼。”也有人說:“懂事的孩子沒人疼。”
這一天他接到同處室組老師葉夢的一個電話,她語氣有點嬌滴滴的,是很討人喜歡的那種:“蔡老師你好!我問一下,聽說前段時間嫂子腳崴了,你們在哪個醫院找哪個大夫看的?現在嫂子好了沒有?”這是下午上學的路上,蔡一浩快進校門口的時候接到的電話。那時候,從公寓到學校上學的學生絡繹不絕,紛紛擾擾,像潮水一樣湧向校門。
他一邊走一邊回複:“哦,小葉啊,我們當時是到立達醫院,找杜醫生看的。她現在好多了。”
葉夢的語氣讓人如沐春風:“哦,我就問一下。我的腳也崴了,不知道到哪個醫院去看好一些。”
蔡老師關切地問:“哦,是這樣啊!嚴重嗎?得去拍片子,嚴重的話還得打石膏。你趕緊去看吧!”
葉老師客氣柔和的說:“嗯,好的。謝謝蔡老師。”
“不客氣!趕緊去吧。”蔡一浩腦子裏忽然一衝動,想說:“要不我開車送你去看吧!”又覺不妥,自己算什麼啊!人家的老公呢?
事實上,當時葉夢的確是一個人去看病的,她叫了一輛出租車,這輛車她經常用,司機也不錯,守時守信用,不亂要價。不過這已經是後來一浩和葉夢相好了以後提及這事時葉夢告訴他的。於是他掛了電話,若有所思。葉夢的說話溫柔而善解人意,語速不緊不慢,好像一股涓涓細流,流進了一浩的五髒六腑。她很會說話,語氣溫和,常常給人非常舒服的感覺,直抵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