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打算和霍欽從墨爾本直接回國了,你什麼時候有空到鎮上把我行李寄過來。”
寧父接到電話時候,正在廠房視察生產線包裝橙子。
這些箱裝的澳橙未來也會進入渡輪的貨艙遠渡重洋,回到北半球的中國去。有一瞬間,他歎口氣,深深覺得,生女兒怎麼跟種了棵橙子樹似的,辛辛苦苦培育大,果實卻摘給別人吃了。
明明講好了多呆一陣子,回國就回國,連聲招呼也不打。
“你要回去工作了?”
“嗯!”寧佳書嘴甜恭維他,“謝謝爸爸,讓我長這麼大不愁吃不愁穿,不過我也不能躺著過一輩子。做飛行員雖然辛苦,但人生這麼長,總得做點充實的事情,是吧?”
寧父悄悄歎口氣,“不論怎麼選擇,隻要你覺得快樂就好。”
“你快樂,爸爸就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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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佳書終於以女主人的身份,正大光明搬進霍欽的家。
當初帶出國的行李箱一個不差又重新帶回來,填進這間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寧母帶著弟弟來做客,被霍欽住房裏的一塵不染驚呆了,悄悄把寧佳書拉到一邊。
“霍欽這麼喜歡幹淨,以後會不會嫌棄你不做家務呀?你在家時候我通通包辦了,結婚以後你可得勤快點兒……”
寧佳書還以為寧母慌裏慌張是要幹嘛,一聽這事兒翻個白眼。
“媽,我成年後跟霍欽住一起的時間加起來比跟你住一起還長,我生活習慣怎麼樣他都清楚的,你瞎操什麼心啊。再,我做不了,還不能請鍾點工啊?”
“別什麼都花錢花錢,就算你請個五星廚子來家裏,也比不上自己親手給他做到的菜好吃啊,男人是需要溫暖、需要哄的……”
“我還是覺得五星級廚子做菜好吃。”
寧母瞪她。
寧佳書趕緊拖長調子推著她回去,“媽媽快別用你失敗的婚姻經驗來指導我了,該怎麼做我都知道啦——”
進門前,寧母從坤包的兜掏出一張卡,“喏,給你的嫁妝。”
“媽,我要這幹嘛,你留著吧。”寧佳書塞回去,“都不夠我買幾隻包的,我爸給的夠多了。”
寧母又瞪她,“你爸是你爸,我是我。怎麼花是你的事,給不給是我的事。”
“那行吧我留著,給弟弟以後上學用。”
沒等寧母來得及什麼,寧佳書打開衣櫃,“媽你過來,我昨晚把旗袍挑出來了,你試試看,選套合適的旗袍婚禮上穿。”
“你的腰身我哪裏塞得進去?”
“你喜歡哪個款式,我拿去讓裁縫一模一樣做一套不久成了,就找你最喜歡那個老師傅。”
寧母做了半心理建設,“不行,你這個顏色太亮了,不適合中老年人啊。”
“怎麼不行啊,您是丈母娘,穿亮點兒怎麼了?”佳書湊到她耳朵邊,“總不能被霍欽他媽壓下去吧?”
寧母本來還怯怯的,一聽這話立刻回頭,“她穿的什麼,也是旗袍?你給媽選吧,不行我這段時間少點吃,爭取少改點兒尺寸,把腰身塞進去。”
反差之大簡直叫寧佳書捧腹。
寧母隱約知道上回兩個孩子分手有一部分霍母的原因,雖現在結局都皆大歡喜了,但心裏總是憋了口悶氣。
她生出這麼漂亮的孩子,誰有資格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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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回國決定結婚到領證,寧佳書隻花了一個月。
在八月挑了個黃道吉日,沒有邀請同事,隻簡單叫了些親戚朋友,在禮堂室外露舉行。
婚紗和排場都一切從簡,簡直不符合寧佳書一貫走的奢侈路線。
“怎麼回事兒?你婆婆苛刻你啊?連個化妝師都沒有,那麼一個禮堂就把婚結了?”
何西想穿伴娘服很久了,沒料寧佳書壓根沒給她機會。
“是我自己想簡單點兒。她就一個兒子,知道我不想大辦還不樂意呢,非要給我花錢。”
“給你花錢還不要,你不趁這時候找點兒存在感,結了婚等著被人捏圓搓扁嗎?”何西看她的眼神簡直像在看傻子。
寧佳書對著鏡子別頭紗,聞言斜她,挑眉。
“你興奮個什麼勁兒啊,還沒完呢,卡我收下了,這不刷完穿我身上了嗎。”
何西進門時就覺得這婚紗漂亮得閃人眼睛,不問也知道是承受不起的價格,但真聽見寧佳書把一整場盛大婚禮的錢花來買條裙子時,貧富差距還是把她心態的船打翻了。
霍母的氣派,堅持從頭到腳寫的都是“貴婦她媽”。她給的卡,想也知道是多大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