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解節後,盧小嘉匆匆進來稟報,“殿下,暗衛發現青鸞郡主出現在武昌街,似乎在調查迷香一事。”
俞成靖心一緊,他就知道明鸞沒那麼好騙。
他立刻挎劍起身,著人備馬要出去。
“殿下,要不我去吧。”
他歎了口氣說:“除了我,誰還能勸得動她?”
“我倒是想讓你去,她可也得聽話。”
盧小嘉多嘴道:“要不別管她了,反正有暗衛盯著,應該不會出差錯。”
“應該!應該!那是什麼地方你不清楚嗎?”
俞成靖知道不找回明鸞,自己心也不會靜。
盧小嘉解釋道:“屬下這不是怕郡主還在記恨著您說她衝克一事,不給您好臉色麼。”
何必去觸黴頭呢。
“管不了那麼多,她的安危要緊。”
……
武昌街,因是黑市交易地,又被戲稱為無常街。
繁華祥和得看似與坊內其他街市別無二致,隻有內行的人才知道其中蹊蹺。
這裏,錢不是萬能的,也是萬能的。
俞明鸞倒也沒有莽撞到孤身前來,她帶著崔護和梁平隨行。
一個是王府裏身手最好的侍衛,一個是江湖上有頭臉的人。
“小姐,咱們該走了,有人盯梢。”
崔護小聲提醒明鸞。
“不知對方底細和所圖,還是先走為妙。”
明鸞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不甘心。
正駐足猶豫的工夫,突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臂,捏得她一疼。
梁平和崔護本就緊張,心急護駕下刀都抽出一半來。
“是熟人。”
明鸞沒想到是太子,忙製止了護衛。
“馬上回家去。”
“不要你管,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俞成靖這次並不縱容她,也不浪費唇舌,隻連拉帶拽,硬生生將人塞進了馬車。
馬車上,明鸞摘了帷帽,瞪著俞成靖生悶氣,氣他多管閑事。
但她心情又很複雜。
她猜到昨天很可能不是解節救得自己,應該是太子殿下。
但他為什麼要隱瞞呢?還讓解節編謊話,他又要掩飾什麼?
俞成靖迎著她的目光回望。
看她秋水星辰的眸,鮮花紅絨一般的唇,即使在生氣、在討厭,仍是一副純良憨直的麵相。
被精心嗬護長大的人真美好,他們沒有背麵,沒有裏麵和表麵之分,可以無比坦然自在得活著。
“到這種地方來也不知喬裝一下。”
“我喬裝,他們就不知道我是女人了嗎?”
俞成靖和聲勸她道:“王叔公務在外,王妃一人支撐王府,不要給你母親添麻煩。”
“我被人迷暈了,難道不應該查嗎?”
“如果有人加害殿下,難道殿下隻躲在府裏尋安全就夠了嗎?”
“沒準兒,你比我查得還歡呢。”
她嗆聲,俞成靖也不生氣,知道她受了委屈,這是正常的反應。
“阿元——”
“你不要這樣叫我”,明鸞回絕他。
俞成靖一怔,“我為何不能?”
“這是摯親長輩對臣女的昵稱,殿下隻叫我郡主,或者明鸞便是。”
她故意說疏遠他的話,跟他賭氣。
“我不是你的哥哥嗎?”
“——不是”
明鸞眼裏噙著淚,別過頭去不肯看俞成靖。
“我的哥哥不會說我是不祥之人,也不會看我受了這樣的委屈不理不管。”
“你知不知道我受了……什麼樣的委屈?”
她忽地轉過頭來,眼瞼緋紅,噙在眶裏的淚滴開始一顆顆掉落,看得俞成靖心如刀絞。
他沉了沉心神,說:“阿元,如果你還信我,我來幫你查,形勢真的很危險,尤其你父親還不在京中。”
“我保證會將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訴你,而且將謀害你的人繩之以法。”
“不要再以身涉險了,行嗎?”
“你已經查到武昌街去了,也知道那裏是黑市,難道非要置身險境才肯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