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國時間二O三五年正月十五 23:00PM.
在民宿房頂可以看到幾百米外燈火輝煌的城市,相較之下民宿則顯得有些淒冷,燈火闌珊,但又似乎不孤單。
女孩兒赤腳站著,小臉凍得通紅,空氣裏是甜絲絲的味道,巧克力紙疊成的千紙鶴被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如視珍寶。
笑意未散,地麵一陣晃動,頭頂的燈毫無預兆的落下,殷紅的血液落在巧克力紙上開了花,笑容將永遠停留在那美好的臉上。驚叫,哀嚎聲在雪夜裏冰冷刺骨。
戴著鼻環的女老板尼琴提著一盞煤油燈,敲響那些紋絲不動的房門,地震帶來的恐慌在狹窄的樓道裏無限放大。
當敲響308的房門時,遲溺已經利索的扣上了腰帶,防身的短匕首被塞進了長靴內側。
長道上是擁擠尖叫逃命的人,尼琴略顯豐腴的身子艱難的逆著人潮走。釘在牆麵放盆栽的木板落下,驚嚇尖叫的聲音幾乎刺穿人的耳膜。
地麵的晃動使得牆麵出現了裂痕,遲溺小跑幾步,遠遠瞧見幾張熟悉的麵孔,那幾人明顯也發現了她,朝她招手。
“阿溺,這邊!”同行的醫生夾在人群裏喊,遲溺被流動的人群撞得踉蹌一下,隻一瞬,疾跑的人便將他們衝散,剛才的聲音淹沒在人海裏。
“Help!Help!Please help me!”尼琴手中的煤油燈已經破碎,借著樓道僅剩的微光,遲溺看到撞到她的小孩兒此刻被倒下的酒櫃砸了個正著。
“阿溺,快幫我抬一下這該死的櫃子!”尼琴擦了擦臉上的灰,蹩腳的中文因為焦急更讓人聽不懂。
遲溺搭了把手,滿櫃的玻璃渣混在淌了一地的酒水中,小孩兒的手臂怪異的垂著,被玻璃劃破的皮膚正冒著血,櫃子被推開,遲溺小心的抱起受傷的孩子。“走吧,這裏要塌了!”
尼琴接過她懷裏的孩子,遲溺緊了緊身上的背包,隨著稀疏的幾人往樓下跑。
“尼琴阿姨,我好痛,我會死嗎?”小孩子眼裏的淚水倔強的不肯落下,“如果會死,你和姐姐跑吧,多古不怕!”
“哪那麼容易死?小多古看醫生就會好,神會庇佑他的孩子們。”尼琴溫和的笑安撫了小孩,遲溺抬頭看了一眼,不語。
深夜,警報聲劃破長空,那是I國的“橄欖團”在疏散城裏的群眾,橄欖團是I國的民間組織,而此刻民宿樓裏的他們或許將被遺忘在這破舊民宿房裏。
樓梯的拐角傳來嬰孩的啼哭,掛在牆上的盆栽已是搖搖欲墜,遲溺幾步跨下樓梯,將孩子拎進懷裏,吱嘎聲響,來不及躲避,遲溺隻好死死的護住懷裏的孩子。
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到來,盆栽落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伴隨著尼琴的低呼,小多古用沒受傷的手捂住了眼睛。
手肘處有些輕微的痛癢,她睜開眼睛,男人結實的手臂緊緊環住她滾向一邊,一手護著她的腦袋,被她壓過來的慣性撞得悶哼一聲。
塵土飛揚,遲溺被嗆的咳嗽幾聲。懷裏的孩子還在哭,撐著身體爬起,身下的男人伸手揮開飛散的塵土。
“沒事吧?”
“沒事吧?”
兩道聲音撞在一起,兩人齊愣一秒,遲溺拍了拍懷裏孩子的背輕哄,男人輕笑聲讓耳廓發燙。
“沒事,快走吧,這破房子撐不了多久。”
遲溺點頭,“小心。”摟緊了孩子,邁開步子狂奔下樓,尼琴輕撞了下遲溺的手,換來遲溺不解的目光。
“你們中國的男人都這麼帥嗎?真遺憾我有丈夫了。不過,阿溺,你二十二了吧?可以考慮一下哦。”
尼琴的話讓遲溺突然的想起了剛才那一聲輕笑,不覺耳根有點紅,嘴上不饒人,“你要感恩你的神賜予你帥氣溫柔的先生,不然你就要成為大齡未婚女性中的領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