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無聊時,我就看電影,看連續劇,看綜藝節目。
我甚至還看足球比賽,尤其是意甲聯賽。
葉思遠是AC米蘭的球迷,他踢球時總是喜歡穿那身紅黑豎條的AC米蘭球衣,於是,隻要中央五台轉播AC米蘭的比賽,不管多晚,我都會看。
他就在那個城市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去現場看球。他一直很喜歡AC米蘭的7號舍甫琴科,我愛屋及烏地也對這個球星有了許多了解。可是看了幾場比賽,我都沒找到我對這個球隊唯一熟悉的球員,一直到查了網絡才知道,他轉會去了英超的切爾西。
那一刻,我不知有多失落。
五月以後,王佳芬和馬英又搬回了寢室,她們開始為畢業論文、答辯忙碌。我很少打擾王佳芬,於是就選擇一個人去圖書館看書或去教室自習。
六月下旬,王佳芬她們畢業了。
吃散夥飯的那天,我也去了。
班裏的李胖子喝多了,死死地抱住了我,大聲地喊著他喜歡我整整四年了。
我哭了,也回抱住了他,更大聲地祝他幸福。
那一晚,我也喝多了,所有人都喝多了,大家醉得東倒西歪,見人就抱,抱著就哭。
即便是因為唐銳而和我結了怨的唐苗,這時候也端著杯子來和我幹了杯。
她哭得很厲害,說唐銳在監獄裏過得很不好,但是同為女生,她能體會到我的傷痛,為唐銳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恥。
“啥都不說了,陳桔,將來咱們估計是不會聯係的了,喝了這一杯,至少我和你之間,就沒有仇怨了。”
“恩,幹杯!”我仰著脖子將啤酒一飲而盡。
唐苗也喝幹了杯子,她一下子就抱著我大哭起來:“你這個人啊!你怎麼膽子那麼大啊!六樓都敢跳!你要是死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好過的!”
我緊緊地抱著她,說:“我這不是都沒事了嘛,等唐銳出來了,你和他說,我不怪他,真的,不怪他,你讓他好好努力,重新開始,人生還長著呢!”
“恩!恩!陳桔,我一定和他說!一定!”
回學校的時候,我和王佳芬路都走不穩了。我們手拉著手,興奮地不想回寢室,就去操場上逛圈。
王佳芬一直搖搖晃晃地走,口齒不清地說著什麼,我則是大聲地唱歌,唱《belief》,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唱得喉嚨都有些嘶啞。
唱累了,我站住了腳,抬起頭看天上的星星。
葉思遠,你看到的,是和我一樣的星空嗎?
我微笑著張開了雙臂,開始轉圈。
轉啊轉啊,轉啊轉啊……
這個夏天就這樣子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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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開學,學校裏已經沒有了王佳芬和我之前班裏的同學。
我搬去了新的寢室,和一個叫小麥的女生成了朋友。小麥很內向,不喜歡說話,和她在一起我覺得很自在,我隻是孤單,需要身邊有一個人,陪著我。
9月17日,是葉思遠25歲的生日。我買了一塊小蛋糕,一個人來到學校的人工湖邊上,我在蛋糕上點了一支蠟燭,輕聲說:“嘿,生日快樂。”
火光搖曳,我看著手裏小小的溫暖發著呆,接著就吹熄了蠟燭。
我把蛋糕一口一口地舀進嘴裏,好甜喔,據說常吃甜食會令人心情愉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你今天是怎麼過的呢?有人為你過生日嗎?有人陪你吃蛋糕嗎?
還是說,依舊如往年一樣,你不願意過這個日子?
我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哈!葉思遠竟然25了,好老哦!快奔三了,可是他在我的記憶中,依舊是一個青澀靦腆的大男生模樣。
高高的個子,寬寬的肩膀,穿著幹淨的襯衫,或是T恤,身邊是空空的衣袖。
他的劉海遮著額頭,眼睛亮晶晶的,笑起來時臉頰上就浮出兩個可愛的淺酒窩。
如今的他,是什麼樣子的呢?
我的葉思遠,離開我,竟然已經兩年了。
不知是哪一天,應鶴鳴給我打了電話,問我願不願意再去他的店裏做兼職。
整個大三我都沒有打工,用的是爸爸給我的生活費,每個月800塊,的確是有點捉襟見肘。我估摸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情況和課業緊張度,覺得還是可以去試試的。
應鶴鳴頭腦不錯,他的那個服裝品牌已經小有規模,淘寶店早已做得風生水起,在H市甚至開出了四家實體店。
我一點兒也沒和他談報酬,心裏明白,周末把時間耗在他那兒,也是為了排遣寂寞。但是他給我的酬勞要比給其他模特兒的高許多,我欣然接受,不和他客氣,隻是認真地完成著工作。
我和應鶴鳴漸漸地變成了好朋友,工作結束後,他會請我吃飯,和我東南西北地聊天。他曾經試著探過我口風,問我願不願意開始一段新感情,我哈哈大笑,搖頭拒絕,他很失望。一個月後,他介紹了一個戴眼鏡的斯文女孩給我,說是他的女朋友,我替他高興,笑著說結婚了一定要喊我去喝喜酒。
秦理有時會與我通電話,問問我最近的情況,身體上的,學習上的,我並沒有說得很細,隻是告訴他我一切都好。大四寒假前,秦理再一次來看我,我燙著一頭小卷毛開開心心地去見他,很意外地,他告訴我,他結婚了。
“啊?”我驚訝極了,“恭喜恭喜!”
“沒擺酒,以後再擺,擺酒了一定來叫你。”
我斜眼看他:“你結婚,他一定會回來吧?”
“不一定。我已經兩年多沒見他了。”秦理看著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又抬頭看我,“你馬上要實習了,想好去哪兒了嗎?”
“廣告公司,已經談妥一家了,過年後去報到,我沒打算轉行。其實吧……我覺得憑我這張臉,去做個高級文秘什麼的,絕對是十拿九穩啊!”
“做小秘啊?那你這四年不是都白念了。”秦理搖頭笑,“要不要我幫你介紹個公司?”
“不用,我都找好了,要是哪天沒飯吃了,再來找你。”
“一言為定,不過我相信你能行。”
“那是!”我得意地笑起來,不是我自誇,大三、大四,我不知用功了多少倍,英語過了六級,門門課都很優秀,要考研說不定都能行。可是我打算工作了,這個象牙塔,我已經待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