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葉思遠緊緊地閉住了眼睛,唐銳笑:“罵呀,繼續罵呀,你不是很厲害的麼?哈哈哈哈哈哈……”
“唐銳!求你了,不要打他!”
我早已哭得泣不成聲,兩隻手被唐銳扣在身後,身子一點都動不了,看著葉思遠趴在地上痛苦的表情,我肝腸寸斷,隻希望自己能代他受苦。
“你們要拍我是嗎?那就拍吧!拍吧!”我的腦袋已經暈了起來,知道是那杯下料的水開始發揮作用,我邊哭邊喊,“不要打他了!趕緊拍了你們就走吧!不要打他了!”
“不……小桔……不要……”葉思遠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隻能用眼角餘光看我,“不可以……”
“沒關係!這本來就是我惹出來的禍。”我像個要上刑場的烈士,“唐銳,拍吧!是不是要脫光衣服?好!我脫!”
唐銳的眼睛發亮了,他的嘴角詭異地彎了起來,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看了眼屏幕,皺了皺眉,接了起來。
“我在葉思遠家裏……對,就是那天和你說過的計劃,恩……”
電話裏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唐銳的嗓門大了起來:“我等不及了!等不及了!你說你會幫我的!結果呢?我這麼做對你也有好處的啊,你不是一直想要有些他的把柄嗎?這樣就有了呀!”
電話中人又說了幾句,唐銳大罵一聲:“我草你媽!老子不會停手的!”
接著他就掛了電話,還把手機狠狠地摔了出去。
我看著他暴躁又扭曲的麵容,心想,他已經瘋了。
唐銳把我揪起來丟回沙發上,他坐在我身邊,抽起了煙。
阿中疑惑地看著他,問:“唐哥,不是要拍麼?”
“等一會兒,他要過來。”
“哦。”
他要過來?誰要過來?我毫無頭緒,縮成一團蹲在沙發角落裏。
阿中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一隻腳依舊踩在葉思遠背上。
葉思遠仍舊趴在那裏,有好一會兒,他不再掙紮,隻是安靜地一動不動,他的臉頰貼著地板,我看不見他的臉,他此刻是什麼心情呢?我不知道,我們從未想過會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我不知道這場噩夢什麼時候能結束,如果唐銳真的隻要拍些照片就放過我們,我願意配合。
雖然這是世上最醜陋的事,完全顛覆了正義、公平,他甚至還能恢複學籍,但我已別無他法。
我隻想趕緊結束這一切。
房子裏一片沉默,唐銳和阿中抽著煙,阿中估計是累了,不知什麼時候,把踩在葉思遠背上的腳放了下來。
隻是一瞬間。
葉思遠突然從地上彈了起來,一頭撞上了阿中的腦袋,好大的聲響啊!阿中連著椅子摔到了地上。
葉思遠衝了上去,嘴裏大叫著:“啊啊啊——————我和你們拚了!!”
他抬起腳踹上了阿中的身體,一腳連著一腳,顯然是用盡了力氣。
阿中在地上打了個滾,一下子就抓住了葉思遠的腳,用力一扯,葉思遠單腳站著,失去平衡,身子立刻就倒了下去。
他沒有雙臂啊!倒下去的時候不能保護自己,我看著他重重地摔到地上,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阿中氣極了,站起來後又把葉思遠揪了起來,拳頭像雨點一樣往他腹部砸去,葉思遠弓著背,根本就躲不開,但他還是用頭頂住了阿中的胸,吼叫著把他頂出了幾步遠。
“死殘廢!怪物!老子他媽的揍死你!”阿中咆哮起來,雙手抓著葉思遠的身子,又是用拳打,又是用腳踢,葉思遠扭動著身子和他糾纏在一起,有時還反抗一下,抬起右腳用力地踢他,但阿中畢竟四肢健全,又是打架的好手,沒過多久就已經把葉思遠打到了地上,他不解氣,還朝著他的肚子狠狠地踢著。
我已經完全驚呆了,眼前隻剩下了葉思遠空蕩蕩的短袖子晃動的影子,我看著他用腳踢阿中時,忍不住喊:“思遠!別打了!別打了!你打不過他的啊!”
等到他縮成一團倒在了地上,阿中還在踢他時,我再也受不了了,想衝過去,卻被唐銳捉住。唐銳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看好戲似的看著阿中打葉思遠,他的眼神很冷,嘴角還掛著笑。
我聲嘶力竭地喊:“住手啊!住手!不要打他了!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打他了!他沒有手的啊!不要打他了啊…………”
我的眼淚已經糊滿了臉,視線早已不清晰。我看著眼前的那一幕,我的男人發著粗重的呼吸聲,卻死咬著牙關沒有喊出聲,我能想象他的痛苦,我更能想象他的無奈,如果他沒有受傷沒有失去雙臂,以他的個子和力量,一個打兩個肯定是不在話下的,而現在,他卻像一灘爛泥一樣倒在地上,完全無法自救,更遑論為我做什麼。
他一定很自責,一定很懊惱,一定很絕望,一定很傷心,一定很恨!
我的心開始滴血,葉思遠,葉思遠,你不用自責,真的不用,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如果用這一時的屈辱,能換來我們永世的平安,我願意。
真的,我願意。
敲門聲突然響了,阿中停下了動作,他喘著氣走到門邊,通過貓眼往外一看,就把門打開了。
那個人走了進來,麵色陰沉,立刻就帶上了門。
我呆滯地看著他,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完全死了。
來的人是——葉思禾。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雙更,晚上結束我已經寫得要死了,思遠……5555555555
今日是512,汶川大地震四周年,姑娘們,我們一起為地震中死難的同胞默哀下,還有無數因地震而致殘的孩子們,希望你們能堅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