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遠當然可以在食堂吃飯,可是,學校每年都有新生入學,他基本上天天都在接受異樣目光的注視。他在食堂用右腳吃飯時,被許多好奇或是別有用心的人偷偷拍下了照片,甚至傳到了網上,這不可能令他自在。
要在眾目睽睽下用腳吃飯,被參觀,被驚歎,被議論,換做是誰都會不舒服,如果我是葉思遠,我也會躲到寢室去吃。
吃個飯都這麼憋屈,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啊!
葉思遠等劉一峰的時候也看到了我。我也就朝他看了兩眼,就繼續低下頭吃飯了。
隻是我開始心不在焉,心裏總是有小貓爪子在撓撓,讓我想要抬起頭再看他一眼。
可是我的自尊心又在作怪,我思來想去,糾結迷惑,終於下了狠心又抬起了頭,結果,劉一峰已經買好了飯,正和葉思遠並排走出食堂。那個男人,隻留給了我一個瘦高的背影。
我在心裏歎氣,覺得好失落。
我不得不承認,我一直都惦記著葉思遠,很惦記,很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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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試前2個星期,我結束了所有的兼職,一門心思地開始複習功課。我沒打算拿獎學金,但也絕對不允許自己掛科。我讀書還算認真,雜七雜八的課都去上,沒有特別理由從不逃課。
其實是因為我也沒有其他事做,寢室裏的小妞兒還能上上網看看連續劇,我回到寢室就啥事都沒有了,隻能洗衣服打掃衛生做作業。
我在存錢買電腦,我每個月的平均收入有1500多塊,除去日常開銷和偶爾添點衣服化妝品,我能存1000塊。幾個月下來,我已經存了4000多塊錢了,計劃等春節過完回學校,就給自己添一台台式機。
婉心的期末考試比我早結束4天,她想要等我一起回家,我勸她先走。
她是打算買臥鋪票的,說28個小時的硬座實在吃不消坐,骨頭都要散架了。我還是打算買硬座,硬座票可以用學生證打對折,臥鋪不打折,一來一去相差200塊錢呢。
婉心也不和我客氣,提前就回家了。
我的火車票是婉心幫我買好了的,考試結束以後,我去超市商場給老爹、美阿姨和陳諾買了些禮物,回寢室打包了行李就準備回家。
我沒有帶拉杆箱,我幾乎沒帶自己的東西回去。我的大雙肩包裏是送給老爹的2瓶白酒,一條煙,送給美阿姨的一套化妝品,還有買給陳諾的一身新衣服。
我手裏還提著個塑料袋,裏麵是礦泉水和方便麵,是我一路上的食物。
在學校門口等公交車的時候,我覺得有點冷,鼻子一癢,突然就“哈啾哈啾”地連打了兩個噴嚏。
“靠!誰那麼想我呀!”我小聲嘀咕,這時,一輛黑色奔馳商務車忽然就靠邊停在了我的麵前。
後排車窗緩緩降下,我看到了葉思遠的臉。
他坐在那裏,隻露出腦袋、脖子和肩膀,一點兒也看不出異樣。
但是我能想象他肩膀以下的身體,心裏就開始難受。
葉思遠說:“陳桔,去哪兒?”
我說:“火車站。”
他說:“上車吧,我送你去。”
公交站有很多同學都在等車,一個個都是大包小包的,這麼一個大奔裏的帥哥對我發出上車邀請,那些同學都忍不住打量了我一下。
看到我的臉後,他們臉上都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我想了想,知道去火車站的公交車一定是擠得不像話,幹啥要和自己過不去呢?於是我開了後車門,背著大包就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