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知朱慧娘突然提起此事是什麼意思,不過朱慧娘城府極深,不會無緣無故的說一些不相幹的事情,更何況但凡在薛府伺候過多年的人應該都知道鄭媽媽的底細,鄭媽媽是她從揚州派過來的人。
“母親不記得,可是我還記得真真的。”朱慧娘見老太太不答,嘴角慢慢的揚起,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還記得我剛生下紫菀那會,母親擔心我隻顧著照顧紫菀,而冷落了老爺,所以母親才派鄭媽媽來了盛京……”
當年老太太以不放心薛仁義為由,斷斷續續送了好幾個丫鬟婆子過來,起初她也沒在意什麼,可後來慢慢的發現這些丫鬟婆子行為怪異,不時的往外傳遞著消息。
人是老太太派來的,她也不敢輕舉妄動,不得不找人暗中查探了一番,這才發現這些丫鬟婆子全是老太太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
原是想找個法子把人給攆回揚州的,可後來想想,走了鄭媽媽,指不定老太太會派楊媽媽或是其它什麼媽媽過來,所以索性就讓鄭媽媽留了下來。
“聽慧娘的意思,鄭媽媽的事情,我也應該負上一定的責任了?”老太太臉色一沉,朱慧娘竟敢把她拉下水,鄭媽媽的事情她還沒跟朱慧娘算過賬,如今聽朱慧娘的口氣,倒有幾分興師問罪的意思。
朱慧娘見老太太麵色陰沉,嘴角不由的微微揚起,搖著手說道:“母親,我可沒這個意思。”
老太太冷聲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其實我不過是想讓母親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是多麼的不好受……”朱慧娘恭敬的向老太太行了一禮,解釋道:“母親是明白人,應該知道,雖然鄭媽媽和蓮香雖然是紫菀身邊的人,可紫菀亦然不能拴在身邊。再說了鄭媽媽平日仗著老爺敬重,聽不得他人多言,我行我素,連紫菀也不敢輕易說她什麼。”
老太太哼了一聲,質問道:“她鄭媽媽再是狂妄,也不過是個下人。你向來治家嚴謹,紫菀怕事不敢說,難道連你也說不得了……”
朱慧娘恭敬的回答道:“母親說得極是,不過鄭媽媽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我才一再縱容。”
“她有什麼特殊的,不過是曾經伺候過我。”老太太心中一驚,這事連仁義都不知道,朱慧娘又從哪裏知道的。
朱慧娘凝視著老太太的眼睛,故意壓低了聲音道:“其實我是聽人說,鄭媽媽曾和母親是結拜姐妹,所以才……”
老太太瞪了朱慧娘一眼,道:“你這話從哪裏聽來的?”
“前幾年去白馬寺裏進香的時候,遇到了曾在咱們薛家做長工的劉三,他說母親年輕的時候曾和鄭媽媽交好,還曾拜過天地義結金蘭……”朱慧娘冷眼的看著老太太,若是人不知,除非已莫為,當年的事情她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不然鄭媽媽投靠自己呢?
“呸,那劉三的話你也聽得,當年他也是因為偷了家裏的東西,才被老太爺趕出府的。”老太太萬萬沒有想到,當年所有牽扯進來的人或物,都想著法子的打發遠走他回鄉或是低價變買了,劉三又怎麼會在盛京出現。
就在兩人互相猜忌的時候,曹媽媽急急的走了過來,俯在老太太耳邊低聲說道:“老爺回來了。”
老太太眉頭緊蹙的看著朱慧娘道:“仁義回來了。”
“怎麼會?”朱慧娘一驚,他不是約了姚騫在酒樓喝酒淡事的嗎,怎麼可能現在就回來了。
平安悄無聲息的退了幾步,微揚起嘴角看向了辛媽媽。
薛仁義剛一進門,老太太便迎上去,將人攔下來說道:“仁義,你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