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是情侶嗎?”

記者八卦地問。

“不是。”

卿卓灼連忙否認,這采訪肯定要放出去的,她作為陶斯詠的前妻已經夠具有傳奇色彩了,真不想再跟人叔叔扯上關係。

“這樣啊,那你們怎麼會一起去醫院,又一起來這裏呢?”

記者不放棄地再問。

“……”

卿卓灼無語,這他麼的什麼鬼問題啊!她幫助了別人,難道不應該是被表揚嗎?為什麼要說那麼多無關的廢話。

“我們是朋友”,Ada麵無表情道,隨後又正視鏡頭,“不過我在追她。”

卿卓灼詫異地轉過去,隻見對方雲淡風輕,絲毫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荒唐的事。

“哇哦,原來是這樣啊!現在兩個人都做了幹爸幹媽,希望以後也可以做爸爸媽媽。”

女記者曖昧地說,滿臉都是“我沒猜錯吧,你倆肯定有貓膩”。

隨後記者又問了幾個問題,都是Ada在回答,回答的很詳細。

等記者一群人走了,卿卓灼不滿地質問:“你為什麼要那樣說?”

“她們已經認出你是誰了,不給個滿意的答複,她們不會走的。”

Ada理直氣壯。

卿卓灼感覺有哪裏不對,但也來不及細想,就被叫去吃飯了。

吃完飯,孩子媽媽抱著小如意,她把長命鎖和金手鐲給孩子帶上了。

卿卓灼依依不舍地在孩子圓滾滾的紅臉上親了好幾口,叫Ada駐足在一旁,根本不想上前來。

她強勢道:“你來抱抱她啊!你可是小如意的幹爹!”

Ada慢悠悠走過來,他最怕這種渾身軟綿綿的生物了,但她開口了,他隻能照做了,誰讓他為了和某人在口頭上湊一對,當了人家小孩兒的幹爹呢!

他抱了十來秒,就趕緊把孩子還給卿卓灼了。

兩人告別了小如意的家人,坐上了車。

“我已經打電話和於管家說你的手的事了,你回去以後什麼都不用做了。”

Ada悠悠然開口。

卿卓灼心頭一暖,忽然想起在金店時,他在外麵打了很久的電話。原來是在說這件事。

“其實我本來也打算跟於管家說的。”

“你昨晚要我幫你查的事,我查到了。”

卿卓灼震驚地看著Ada,這件事她就沒想過會那麼快,那麼迅速,畢竟微量就能致人癱瘓的毒太多了,她能提供的信息又那麼少。

她目光移向他眼皮下的一片烏青,又想到兩人約好了八點鍾在醫院門口見麵,他卻遲到了,實在不符合他嚴謹的作風。

所有證據,都指向一個方向:他熬夜了。

“一共有三種物質符合你說的症狀,鐳係R—16,鐳係R—120,鐳係R—189。需要拿到你父親的血液才可以進一步確認。”

Ada慢斯條理道。

燕達坤現在躺在重症監護室,癱瘓後引起的一係列並發症讓他都戴上了呼吸機,他的心髒本來就不好。

周以芹肯定不會讓她進入到重症監護室中。

看來,還是隻有從那天那個看上去公正不阿的安康醫院的醫生那裏下手。

“Ada,你昨晚熬夜了是嗎?”

她細細地看他臉上的表情。

他感覺到她的目光,心想自己眼下這片烏青實在太過明顯,想瞞都瞞不了。

“是。”

卿卓灼心中的疑問得到了證實,她其實很心細的,一個男人喜不喜歡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最能感覺得到了。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黑白兩麵,一點中間的餘地都沒有。

“你可不要喜歡上我啊!”

她開玩笑地說。

Ada笑得柔和,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稍瞬即逝,“不會啊!”

“剛剛小如意的奶奶悄悄跟我說,你長得好像俄羅斯的王子,一點都不像中國人,我跟她說你爸爸是葡萄牙混血,媽媽是中國人。她還說她手裏有好多未婚待嫁姑娘,你要是有這個意願,可以加她的微信,她給你發照片。”

卿卓灼繼續表明心意。

“是嗎?我喜歡有藝術氣息,被家人器重,驕傲,事業有成的女孩子。”

Ada不喜她把自己當做一個物件那樣推銷出去。

卿卓灼心下了然,隻好轉移話題:“事業有成嗎?我從前以為自己把燕氏集團管理得很好,我這份工作一定不是誰都可以勝任的,但這半年來,周以芹接替了我的位置,她也一樣做的很好。而我,隻會做那個工作,還不如一個職場小白。無非就是投胎投好了,做了最容易的事,還以為很了不起。”

“其實你不必妄自菲薄,按照你的學曆能力,去找到一份好工作根本不是問題。就算不能成為大提琴家,你也可以做大提琴老師啊!”

Ada的一番話突然點醒了她。

除了做世界上最頂尖的大提琴演奏者,燕氏集團的繼承人,她還有別的選擇。

不需要萬人敬仰,不需要承擔所有人的期望,選擇一份她擅長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也是一條出路。

“我二十三歲的時候,聽過一個十四歲女孩的大提琴演奏,她那麼優雅,那麼漂亮,完全吸引到了我。但是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不是她精湛的表演,和頒獎那天宛如一隻小天鵝那樣的驕傲。”

Ada說。

“那是什麼?”

卿卓灼當然知道他在說誰。

“那場比賽是大提琴亞洲賽青少年組,後來她參加了一場世界級的,我也去看了。拿了第四名,沒上頒獎台。”

“她在記者麵前鎮定自若,說自己心態平和,還會繼續加油,和對手們惺惺相惜,願意祝福她們。結果到了後台,哭的眼淚鼻涕都擦到藍色禮服上。大罵評委庸俗,不懂欣賞,說自己至少也該得個亞軍。”

卿卓灼瞬間麵紅耳赤,年少的她是驕傲且不知高天地厚的。教她大提琴的老師是在全世界都有名的,也非常寵愛她,對她讚不絕口,說她是大提琴界一顆正冉冉升起的新星,同齡人絕不可能超過她。她信了,根本不知道這種話裏有老師對她的多少偏愛。

她優秀頂尖是真,但是比不過那場比賽的前三名也是真。

“那個時候我覺得這小孩真有意思,人前有風度,人後是流氓,切換自如,演技精湛。”

Ada笑著說。

轉眼車就到了沙水灣的別墅,卿卓灼下了車。

她一邊對自己說“你現在又不是當年那個年少輕狂的小孩了,不用覺得羞臊”,一邊又對自己說“這個Ada真討厭,一件事記了那麼多年,還要特意來告訴她。”

卿卓灼進了院子,就聽到一陣哭哭啼啼。

“媽,你別說我了,我不是故意的。明明是那個女人的錯!嗚嗚嗚嗚嗚嗚嗚。”

“淑勤,你別打她了。孩子不走錯路就行了,一份工作,丟了就丟了。”

這是張姐的聲音。

“她前幾天進了警察局,人店裏不要她了,是我好說歹說的才讓經理留下她,今天又犯渾,現在丟了工作了,讓她餓死吧!”

李淑勤怨聲載道。

“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媽啊!明明是我被人欺負了,你反而來怪我!”

一個年輕女孩尖銳的聲音傳來。

卿卓灼正想快速從門前穿過,沒想到正對門口的張姐看到了她,一口一個“語秋”,跟兩人多熟,昨晚沒吵架一樣。

“語秋,語秋,昨晚的事,我大人有大量,念在你年紀小,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懂規矩,我原諒你了,你不用怕,我這個人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