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妹妹在這,姐姐自然不可能是奴婢,就當個妾室,不也很好嘛。”
“我……”
薛檸霜自進了藏春樓,心便如死灰一般,夜深人靜時,何曾沒想過自己以後會怎麼樣。
就身旁所見所知來說,能夠嫁給別人做妾已經是極好的結果了,大部分青樓女子都是年老色衰後,一個人孤獨終老。
就算是做妾,因為出身,也終會矮人一頭。
老爺愛護還可好過些,若是老爺不管,那肯定會被大房當成奴婢牛馬一樣使喚,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會被打死了事。
薛檸霜此刻有心說話,但一想到之前說出不願給別人做妾時的篤定,便實在羞愧難當。
說是不願給別人做妾,結果最後連做妾都難了。
雖說到現在仍保全了身子,但如果真的跟了胡謙,難免被沈玉珍等人小看。
想到這,她這嘴裏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停了一會,才又說道:“可憐咱們姐妹如今連給父親祭拜的機會都沒有,還說這些幹什麼。”
榮寧兒道:“之前相公已經托人把父親的骨灰帶回金陵,如今供在水仙廟裏,姐姐若想祭拜,等這件事過了,我陪姐姐去。”
薛檸霜一愣,點點頭,“也算是他有心了。”
榮寧兒道:“這算什麼,相公若不是為了咱們家,此刻說不定已經封侯拜相了。”
薛檸霜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她,“此話怎講?”
“姐姐可知道轟動一時的刑部尚書被殺案?”
“略有耳聞。”
“刑部尚書被殺,京城那些大小官員無人能夠破案,後來還是錦衣衛請了相公去,才破了這樁大案。
最後皇上還親自召見,說是讓相公隨便說個願望,都可幫他實現。
姐姐,你能猜到相公說了什麼嗎?”
“你剛才說為了咱們家,可是我實在不明白……”
“相公請皇上赦免爹爹的罪責,讓哥哥可以返回故土,咱們一家也可重見天日。”
薛檸霜一聽,立即愣在原地,過了一會,才抱著榮寧兒哭了起來。
“他這又是何必……
反正咱們姐妹已經從這世上消失了……”
“咱們倒是無所謂,可是爹爹九泉之下,知道這個事情之後該是多麼高興。
還有哥哥,再也不用在苦寒貧瘠之地受累……”
薛檸霜道:“別的不說,這件事我必須當麵謝他。”
榮寧兒擦了擦眼淚道:“相公知道你還在為之前的事情介懷,所以隻讓我來寬慰你,你現在可是見不到他的。”
薛檸霜道:“那你先代我謝謝他。”
榮寧兒道:“這個沒問題。
所以姐姐是願意和妹妹一起了,是嗎?”
薛檸霜臉上一紅,“這個……容我再好好想想。”
榮寧兒道:“那姐姐且在這裏寬住,天色不早,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她正要走時,薛檸霜忽地想到了什麼,一把拉住她道:“你也要愛惜身體,不要太過勞累。”
榮寧兒一時沒反應過來,奇怪道:“我有什麼好勞累的?”
薛檸霜的臉更紅了,低聲道:“總之不要太過頻繁,我這邊實在……”
榮寧兒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湊到她的耳邊道:“這個可沒辦法,相公來郭北縣上任,就帶我一人來。
他想愛我,和我親熱,難道我還能拒絕不成,這可不是為妾之道。
若是被玉珍姐姐她們知道了,一定會狠狠奚落我的。
再說,相公這方便天賦異稟,不會有問題的。”
薛檸霜佯怒拍了她一下,“你這丫頭,胡說什麼呢!”
“好了,姐姐好好體會吧,若是挨不過,盡管和我說就是,我一定會救姐姐於水深火熱之中的。”
說著,一矮身躲過薛檸霜的打,快步出門走了。
回到正廳,胡謙正和海大良說著王升東的事情,見時候不走,便就告辭離開。
然而才回到縣衙後院,隱隱覺得心頭一股異樣的感覺。
不一刻,白頭慌裏慌張地跑進來,叫道:“老爺,不好了,銀子被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