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12月就紛紛揚揚飄起了鵝毛大雪,西北風還不算暴虐,但是凜冽的味道很足。
羅家塘是香海市廣江區唯一一個還沒改造的棚戶區,周圍全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建築工地就像蠶食的沙漠一樣正在把這片偌大的棚戶區慢慢吞掉。
方尊退伍剛剛回來,低矮潮濕的三間平房因為多年沒人居住,房子千瘡百孔,破敗不堪,到處彌漫著陳年的黴味,家裏既寒冷又淒涼。
他的父母早在他當兵之前便已經去世了,他準備出來找點柴火取暖。
“呦,方尊這是退伍回來了?”老街坊們見了免不了都要打個招呼。
“長得真高,成帥小夥了!”
這大下雪的天兒,大家也不回家暖和,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地竊竊私語著,方尊倒也沒興趣,隻是一句話突然傳入他的耳中,讓他停下來腳步。
“老黏粥家的閨女確實潑辣,把那胖女人拽下一把頭發來!”
方尊聽她們說到“老黏粥家的閨女”,腦袋就“嗡”一下子,那不是自己的堂姐方佳燕嗎?他的大伯外號叫老黏粥。
方尊朝著人聲比較鬧騰的地方便走了過去,隻見四個女人在街口那裏打架,尖叫聲怒罵聲亂成一鍋粥,撲騰得積雪亂飛。
三個女人合力對付一個女孩,扯頭發的,拽腿的,還有一個胖女人一邊猛烈地踢打,一邊在努力地撕扯女孩的衣服,想把她扒光。
不等方尊跑過去,一輛路虎攬勝從另一邊的胡同開過來,“吱嘎”一聲在雪地裏猛然刹住,一個穿著黑色範思哲皮衣的高大男人從車上跳下來,像下山猛虎一樣衝向三個女人。
一陣拳打腳踢,把胖女人及其兩個同夥打得毫無招架。
兩個同夥抱著肚子躺在地上亂嚎著,胖女人有點越打越瘋的味道,一邊破口大罵,一邊瘋狂地衝上來跟男人拚命。
從她的怒罵裏邊,方尊聽明白了,胖女人跟男人是兩口子,堂姐方佳燕是小三,而且從怒罵裏邊還知道了堂姐的職業,金海灣夜總會的坐台小姐。
那個男人還真對得起堂姐,拽著他老婆的頭發,把她當了人肉沙包,打得那叫一個嗨,撩陰腳,伏母老虎拳全用上了,其血腥殘忍嚇得看熱鬧的婦女們都花容失色,直接捂著眼不敢看。
就是殺父之仇也沒這個打法的!
打的過完癮以後,這才一腳把他老婆開出去,看都不再看一眼,徑直上來扶方佳燕,要把她扶到車上去。
方佳燕正在整理衣服,盡量把露肉的地方遮擋住,胳膊一扭甩開男人的手:“滾,騙子,以後別來找我!”
“啪!”男人一記耳光重重打在方佳燕臉上,“臭三八還來勁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這個男人就是個暴力狂,打了自己的老婆又打了方佳燕。
說完再不廢話,直接一把抄起她,扛著她往車上走,任憑方佳燕在他肩上拳打腳踢,“你個混蛋,放我下來,混蛋混蛋混蛋……”
“放下她!”方尊一閃身站到車前。
“你是誰?”男人一愣。
“我是她弟弟,放下她!”
“哦,看我夠對得起你姐吧——”
“閉嘴!”方尊怒喝一聲截斷男人的話頭,“你還對得起我姐,不是因為你我姐能讓人打成這樣,你還敢打我姐!”
“我這不是給他報仇了嗎,你看那瘋女人讓我打——”
“閉上你的臭嘴!”方尊厲聲喝道,“滾,你打你老婆是你的事,我隻在乎我姐!”
“你還真拿自己當小舅子了?方佳燕就是老子胯下一個新玩具,還沒玩夠呢,你敢阻止我老子就打死你,滾蛋!”男人惱羞成怒。
“人狗不如的東西,放下我姐,從老子胯下爬過去!”方尊把木柴一放,叉腿而立。
“我草泥馬真夠狂的!”男人把方佳燕往地上一放,“知道老子是誰嗎,不削死你我是你小舅子!”
堂姐眼疾手快,從後邊一把拽住男人:“小尊你快走,你打不過他!”
男人回身照著方佳燕的臉就是一拳打了過去。
“嘭!”男人的拳頭跟另一隻拳頭撞在一起。
“哢嚓!”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
“啊——”男人抱著手腕一聲慘叫,當時就痛得額上冒了冷汗。
“啪啪啪……”一連串清脆的耳光響過之後,幾顆和著鮮血的牙齒掉到雪地上,男人的兩頰腫成了麵包。
方尊還不過癮,從木柴裏抽出一長條竹膠模板,狠狠地在男人頭上抽打,一邊抽打一邊罵:“讓你這混蛋禍害我姐,讓你打我姐!”
那男人真被打草雞了,一張臉被打成豬頭,鮮紅的血一個勁兒從鼻子和嘴裏往外流,豬頭臉都花了,一邊翻滾叫喚著一邊求饒:“大哥大哥別打了,別打,求你別打,夠了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