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寧寧這小聲啜泣，低頭抹著眼淚。
華晏清心裏一軟，蹲下身說道：“你記得華將軍曾經到荊州城剿匪的事情嗎？”
華寧寧一愣，點了點頭，“我知道，是和太子殿下一起去的。”
“對，就是那次。”華晏清放緩了聲音，誠懇道：“我就是荊州城的人，當時我被那些土匪俘虜到了山寨裏，就是你七姐，就是華將軍救了我，我這一路上京城來，就是想找機會向她報恩。”
“那你……”華寧寧一怔，旋即搖了搖頭，“不會，你既然見過我七姐，就該知道你們兩個人長得很像，幾乎是一模一樣。”
華晏清道：“我沒見過她，她也沒見過我，當時我被五花大綁捆在屋子裏，還是透過窗子看見了她的背影，後來才知道，那就是她。”
“我們那地方小，消息閉塞，我也是半路上才知道她已經……”
華寧寧低下頭，半晌才道：“那你來找我做什麼？”
“我想，你是她妹妹，我向你報恩，也等於是向她報恩，我這條命是華將軍給的，所以，你要是有什麼能讓我幫忙的，你盡管開口。”
“你？”
華寧寧隻是搖了搖頭。
“我是有困難，但你根本幫不了我。”
“不妨說來聽聽？”華晏清正了正神色，“我會武功，要是誰欺負你，我能將她給……”
她手比劃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若是別的小孩早都已經有些害怕了，華寧寧神色如常，隻將袖子撩了起來，沉聲道：“讓她死了，太便宜她了。”
袖子下麵不再是藕節似的手臂，有一道很大的燙傷。
華晏清微變了臉色，“這是怎麼回事？”
“是我父親的……隻是養父，我親爹曾經跟著他上戰場，為了救他丟了性命，是我奶奶拜托他，收留照顧我們兩人。”
“原本他是跟我七姐定親的，他也是被華家人收養的，他們兩並沒有血緣關係，隻是後來因為灼桃，我七姐就和他決裂了。”
“再後來我七姐就死了，他就娶了灼桃，就是現在的宣武將軍夫人，生下了一個男孩，卻是時不時讓我哥哥和我去照顧。”
“稍微有一點差錯，她就能將我們給生吞活剝了。”
華晏清聽著，歎道：“你父親，難道就不管嗎？”
華寧寧冷笑了聲，“當初他和我七姐還沒成親，她將天香樓的姑娘帶進府過夜，我那時還不知道天香樓是什麼，就在七姐麵前說漏了嘴。”
“我父親因為這件事，對我就不像從前那樣好了，再者我和哥哥也不是他的親生兒女，他有了親生兒子，自然是怎麼看我們怎麼不順眼。”
“他知道夫人是怎樣懲罰我和哥哥的，隻是夫人說幾句軟話，他就向著夫人，全然不管我和哥哥受了怎樣的委屈。”
華晏清聽著，目光漸漸沉下去，心裏對華玉添了幾分厭惡。
“竟有這樣的事？”
當初信誓旦旦說要收養華寧寧和華璟的人也是華玉，現在卻做出這樣的事情……
即便是養個貓貓狗狗，也沒有說養的時候好好養，心裏不願意了又這樣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