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自己的最後下場,姬少飛已經徹底不在乎了。
他一把抓住了那位少白頭將軍的右臂,反擰一圈控製住對方,左臂也順勢鎖緊了宋英的喉頸,漸漸勒緊。
“你不能殺我!我是做大事的人,我還要名留青史!”宋英從喉嚨裏發出扭曲的嗚咽,清秀的臉龐因為即將窒息而漲得通紅。將軍的身體在拚命掙紮,但卻根本擺脫不了姬少飛的控製。
“正是因為你的存在,更多無辜的人將會死去……”姬少飛用力勒緊了自己的左臂,全然不顧腦中響成一片的輸出功率超限警告音。
他要殺死這個素不相識的年輕將軍,因為隻有這樣做,與他誌同道合的那些人才能更安全地活下去。
房間裏的掙紮和呼喊聲驚動了走廊上的衛兵,兩名警衛大著膽子衝進來,見到屋內情形不對立刻撲了上來。姬少飛右腿一記後踢,直接將其中一人踹飛出門外。另一名警衛狂呼著求援,一邊向後退去,一邊抬起手中自動步槍向刺客開火。
連串的子彈洞穿了姬少飛的身體,他突然感覺被自己死死扼住的宋英接連抖動了幾下。
至少有三發子彈鑿穿姬少飛的合成身體後,又打進了宋英的體內!
姬少飛心中念頭電轉,鬆手的同時雙掌環抱宋英頭部一錯,耳中清晰聽到喀嚓一聲,隨即抬手將屍體向門口拋去。更多從門外湧入的警衛們隻覺眼前一花,立時被宋英的屍體砸得人仰馬翻。
那名警衛此時已打光了步槍彈匣,他一邊往後退著,一邊用驚恐的目光瞪著姬少飛。這人射出的密集彈雨雖然沒有讓姬少飛喪失行動能力,但卻對他的右臂驅動係統造成了嚴重損傷。
姬少飛腳下一蹬,整個人縱身飛出窗外,出窗瞬間扭身左手一揚,一枚未擊發的步槍子彈連頭帶殼呼嘯而出,正正釘入房間裏那名警衛的額頭,一瞬間透骨入腦。
樓下街道上早已站了不少全副武裝的國防軍官兵,眼見樓上跳下來個人,立刻大呼小叫向後退去,同時紛紛舉起手中武器準備開火射擊。
姬少飛落地後直接一個滾晃入人群,借著這股力量他半跪著穩住了身體,又接連跨出兩步,一右一左,還是都往人群裏躥。
周圍響起一片槍聲,以及驚恐的呼喊聲。
“別開槍!小心打到自己人!”
“圍住他,抓活的!”
混亂中,姬少飛先後抓住兩名士兵,直接朝遠處瞄準自己的群敵拋了過去。他雙足猛然發力後一步跨出五米,眼角餘光同時看到山坡上的那群玄武也動了,它們炮塔上的三色燈光看起來就像死神的催命符。
姬少飛毫不猶豫飛身躍起,跳入灌木叢中,徑直向山坡下的河溝滾去。
他並不怕這百十來號人的混亂圍攻,但如果被玄武的主炮或聚能光束搞一家夥,自己的合成身體無論如何擋不住,隻怕當場解體都有可能。
這種情況下,他除了借助地形逃跑之外,再無第二條路可選擇。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從身邊的國防軍官兵到遠處的玄武戰車,都看清了這位互助會刺客的廬山真麵目,混戰中並沒有人想到要放相位脈衝炸彈。
於是,姬少飛以前所未有的輸出功率,三步跨出十五米,連滾帶滑跌入河溝中時,隻有兩名及時衝到路邊的士兵對著他的背影打了幾個點射。
遠處的玄武戰車群,以及指揮所另一側的車載雙聯高平兩用機炮,全都被那座舊屋和山坡遮擋了射界,根本無法對這名瘋狂刺客實施遠程火力攻擊。
嘩啦!渾身槍眼的姬少飛跳入水中,就此消失不見。
一分鍾後,數以百計的國防軍官兵們衝下山坡,圍在那條僅有一膝深的河溝邊麵麵相覷。
這樣淺的水裏,是決計不可能藏得了成年人的。
但是,所有人也都看見了,那名刺客跳入水中後就再沒有出來。
一名領隊的國防軍少校厲聲喝罵著,吩咐河溝邊的士兵們趕緊用樹枝或竹竿戳插搜索河岸兩側的水草淤泥,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那名匪夷所思的刺客。
嚴密的搜索一直持續到天亮,但卻沒有任何結果。那名刺客似乎像塊方糖,在渾濁的河水中徹底融化消失了。
次日上午十點正,國防軍第十三集團軍指揮部收到來自前鋒部隊新三軍的緊急密電:
新三軍軍長、有南軍第一虎將之稱的宋英中將在營地遭互助會遊擊隊夜襲後親率部眾反擊,然而在搜索敵人過程中宋將軍不慎失足跌入河穀,頸骨斷折當場身亡。因幹係重大,宋英將軍的貼身警衛排及多名相關責任軍官三十五人均已自殺謝罪,目前新三軍全體官兵情緒穩定,懇請集團軍指揮部盡快給予下一步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