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士兵們立刻察覺到旦敏的位置,不約而同舉槍朝著對麵山頭狂泄火力,同時全都鎖到了裝甲車後,屁股衝著森林公園這邊。
這正是姬少飛想要的結果,這也是旦敏存在的意義。戰鬥打響後,盡可能吸引敵方步兵的關注和火力,竭盡全力保證行星狙擊手的安全。
雖然旦敏也是百步穿楊的神射手,雖然他也完全配得上狙擊手名號,但和那位笨拙的女工程師相比,他和他手中的合金狙擊步槍在整體檔次上差了不止八條街。
一名勇敢的國防軍尉官呼喊著揮動手臂,試圖帶人衝下公路向旦敏藏身的山頭靠近,但他剛離開隱蔽的裝甲車就被一發12。7毫米口徑穿甲彈轟飛了右半截身軀。旦敏打中了他的右臂,但實際打擊效果與命中頭部沒有什麼區別。隻要被大口徑武器沾到一點,想活命完全是一種奢望。
另一輛裝甲車上的速射炮開始咚咚咚地轟擊旦敏所在的射擊位置,20毫米的炮彈砸得山石飛迸,旦敏的狙擊步槍沒有再響。那家夥也許被轟成了肉渣,也許已經撤離了原有射擊位,正在轉移陣地的亡命飛奔中。
山腳下有一輛玄武戰車轉動身軀,向旦敏所在的山頭發射了一枚相位脈衝彈。
銀色光芒閃過後不久,從相鄰山頭上又傳來一聲狙擊步槍的悶響,公路上一名藏在裝甲車後的國防部步兵仰天倒下。
那輛發射相位脈衝炸彈的玄武當即朝山頭上的大致位置接連開了三炮,150毫米的高爆彈轟隆作響,大半個山頭在巨大的爆炸衝擊力作用下崩塌。
“我如果是他,我會開了槍立馬就跑。”姬少飛低聲道。盡管有山峰和岩石遮擋,但150毫米高爆彈的威力,絕不是脆弱的人體可以承受。
又一道黃綠光芒淩空閃現,那輛瘋狂開炮的玄武立刻如同融化的雪人般癱軟下來。
“還剩三輛了,不過……我們的目標是那一輛?”
賈承業相信,按這樣的節奏逐個點殺,這公路邊的十二輛玄武戰車沒有一輛可以逃脫。
不過,他們來這裏可不是為了圍觀月球炮台全殲一個小隊玄武戰車的超級大戲。
他們需要捕獲一台玄武戰車,一台完好無損的玄武戰車。
否則,國防軍獨家擁有的能夠免疫相位脈衝風暴的優勢,還將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裏繼續存在。那意味著,互助會仍將在今後的戰鬥中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
“我們馬上就會知道……”姬少飛的回答讓賈承業皺起了眉頭。
碩果僅存的三輛玄武都開始不約而同地向著樹林這邊加速移動,車裏的人們此刻肯定個個臉色慘白。他們已經明白,如果不能盡快找到一處可以隔斷天空的隱蔽點,來自天空的那種致命聚能光束遲早會把他們和這五百八十噸的鋼鐵之軀統統融燒成渣。
跨過公路逃到對麵山梁下的求生之路太遠了一點。剩下唯一的選擇,隻能是躥入旁邊的密林中。
第一輛接近森林的玄武毫無懸念地被來自天空的黃綠死光舔了一下,車身解體坍塌的同時,周圍一片樹林也燃燒起來。遭到高能光束轟擊的金屬車身在融化解體過程中幾近液態,上千度的高溫鐵水飛濺到樹枝上,當即引發了大火。
最後兩輛玄武成功衝進了濱海國家森林公園的密林,在這期間,天空中居然沒有降下死亡光束。賈承業推測,月球火力平台可能有某種冷卻或充能所必需的射擊間隔,這種精密的武器係統顯然不能像火藥機槍那樣一口氣掃射個成百上千發不帶停頓。
“該我們了,上!”姬少飛喊了一聲,從草叢裏跳起來,迎著那兩輛玄武衝了過去。
他的雙手,各自緊握著一枚單兵電融彈。
賈承業想也不想,跟著就衝了上去。
打頭的玄武戰車撞斷撞塌了大片林木,但車組乘員仍然發現了樹林中晃動的人影,車載機槍立刻響了起來。不過由於茂密樹木枝葉的幹擾,姬少飛左閃右避,居然毫發無損。
賈承業跳起來,飛過一段凸出地麵的擋路樹根,他覺得自己左耳旁有個熱乎乎的東西嗤一下飛過去。
落地的瞬間,他看到姬少飛伸直的右臂,以及那枚脫手而出的單兵電融彈。
玄武戰車的右前肢關節處爆開一團藍色光斑,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中,那龐大的鋼鐵車身歪斜傾倒下來,但卻被兩棵參天大樹卡住。車頂的雙聯聚能光束發射器旋轉著,似乎想找到一個合適的射擊角度,以便消滅快速靠近的敵方步兵。
剛才負責放哨的那名民兵車手加速超過了賈承業,他半跪下來,舉起了手中的一具火箭筒樣的兵器。
紅光閃過之後,一發火箭助推的電融彈飛掠而出,擊中了戰車炮塔底部,炮塔上方的雙聯發射器馬上停止了轉動,甚至車載機槍也不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