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西伯利亞和毛子幹,他寧可把這兩個女孩留在身邊,大不了一起戰死。戰場上的毛子大多是牲口,美國佬多少還有點矜持的底線。隻要不直接參加戰鬥,她們的個人安全應該有保障。
“還有你,也沒必要跟著我們。”姬少飛趕走了那兩個女孩,回過頭來瞪著衛英。“打仗是軍人的事,你這樣的書生,先避一避吧。到樓上去,和裴參讚仇秘書他們待在一起。”
衛英舔了舔嘴唇,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把我和樓上那兩個家夥歸為一類,不合適吧?孔夫子說過,君子習六藝:禮、樂、射、禦、書、數,六藝不全,也能算書生?樓上那兩個,根本連合格的書生都算不上,誰知道他們是些什麼東西。我現在拿起槍,至少還有得選。等敵人把槍口抵到我頭上,那就沒得選了。”
衛英伸手來抓姬少飛手裏的那支步槍,但槍托卻被姬少飛緊緊捏住:“你會死。”
衛英說話肆無忌憚,有時候甚至可以用唇槍舌劍來形容,長相也不怎麼讓人賞心悅目,但這個人既不是惡徒,也不是一個碌碌無為的酒囊飯袋,姬少飛不想讓他在這裏白白送命。衛英沒有接受過正規軍事訓練,按照步兵教導處的統計,這樣的菜鳥初次上戰場的陣亡率通常高達百分之六十。
這個人對互助會還有用,他不該死在這裏。
“我早晚都會死,這樣死,心裏舒坦,比七老八十時屎尿流滿床,討人厭煩要好得多。”衛英咧嘴笑笑,露出一口確實不怎麼討人喜歡的大黃牙。
“別說了,一起幹吧,下麵槍聲比剛才更密了。”閻習文拿起了保衛局特工遞來的衝鋒槍。
九個人沿著樓梯一口氣衝到六樓時,正好遇上兩名空手跑上來的保衛局黑衣特工。
“對方來了多少人?”姬少飛一把抓住其中一人。
“至少兩百人,不是特警,也不是國民警衛隊,是陸軍,好像是傘兵,還有兩輛裝甲車。他們用裝甲車衝開了大門,一路機槍掃著進來的。我們的電融彈和電磁步槍全都失效了,卡魯也動彈不得,下麵全靠鬼奴軍和聯大衛隊的十幾支自動步槍擋著,我們隻能跑上來拿槍。”
聯合****成立之後,除了互助會派駐聯合國總部的四十六名武裝人員之外,秘書長奎恩也從南非聯合****基地調來了二十多名武裝士兵編成一個聯大衛隊,協助整個聯合國總部大院的安全防務工作。
一樓大廳裏彌漫著一股焦糊的臭味,所有的落地玻璃窗全碎了,門邊的一側牆壁被某種爆炸物炸垮坍塌,露出了裏麵的鋼架結構。幾乎所有的牆壁上全都布滿了大口徑機槍彈孔,原先光潔平滑的大理石地麵上橫七豎八躺了十多具屍體,有幾名鬼奴軍士卒趴在地上,在屍堆中間來回移動著。
姬少飛驚訝地發現,這些鬼奴軍士卒頸間的合金環居然都不見了,隨後,他在角落裏看到了一具鬼奴軍士兵屍體,那屍體的脖子上有一具打開的合金畜欄環。
他明白了,敵人引爆的相位脈衝炸彈同時摧毀了鬼奴軍士兵頸中的畜欄環控製芯片,讓合金環瞬間自動彈開。
雖然重獲自由,但不時響起的機槍掃射聲卻把這些幸存者又逼到了生死邊緣。他們不得不繼續拿起手中的武器,為自己的生存而戰鬥。
一名趴在地上的黑衣保衛局軍官抬頭看到了姬少飛,頓時臉上神色一鬆:“他們突擊了兩次,都被我們打回去了。秘書處大樓那邊,奎恩帶著聯大衛隊也在戰鬥。”
姬少飛點點頭:“很好,我們現在就殺出去,窩在這裏太吃虧。”
對方的大口徑機槍能洞穿牆體,如果困守在這狹窄空間裏,完全喪失戰術活動空間,那就是毫無疑問的坐以待斃。衝出去,可能會死,但不衝出去,肯定會死。
他伸出腳挑開了一具俯臥在門口的敵人屍體,那是一個年輕的白種男子,左眼現在隻剩下一個黑色血洞,身上穿著標準的美國陸軍製式城市迷彩服,製服左臂上透過血漬依稀能看到一個紅底藍圓的花體雙A白字圖標,這個臂章的正上方用數字和英文寫著一串字符:“82”和“空降”。
“第八十二空降師,王牌部隊啊,嘖嘖。”姬少飛從那屍體腰間抽出了手槍和備用彈匣,塞進自己褲腰裏:“走,今天非得長長見識不可。”
剛邁出新安理會大廈正門,他還是被嚇了一跳。
原先的一號門已經不見了,不光大門,門兩側十多米的柵欄牆也被徹底推倒。
一輛美式裝甲車壓在變形的柵欄上,正在熊熊燃燒,四周或遠或近躺了至少不下二十具屍體。
另一輛裝甲車躲在大門另一側的門柱後,車載二十毫米機炮口晃動著,徐徐轉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