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士兵湧上來,搜走了他們的武器,拽下頭盔,扒去戰術背心和彈藥袋,把這幫人脫得隻剩下內衣內褲,連靴子都沒給留。臉色煞白的鮑賢,也被人從石縫裏拖了出來,同樣剝了個幹淨。
更多明亮的燈光交叉照映著山梁上的這片草地,鮑賢捂著眼睛,驚訝地看到薛世傑居然在人群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薛世傑的後麵跟著情報處的黃主任,以及寸步不離的金必勝。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收繳武器和裝備,又看了看那四名被擒獲的敵人。
除了鮑賢,其餘三名來劫獄的黑衣武裝者居然有兩人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還有一人是膚色黝黑的非裔人。
“報告薛總,來襲之敵十二人,現共擊斃七人,重創兩人,生俘三人!他們要帶走的囚犯,也被我們奪回!”一名上尉連長衝過來大聲報告,說到最後一句時,他的目光瞥向被摁在地上的鮑賢。
薛世傑鄭重其事向那上尉回敬一禮,然後緩緩走近那三名俘虜,用英語道:“說出你們的身份。”
那名黑人抬起頭來開口:“我們是國際傭兵組織AIM的雇員,我的名字叫本·福萊希,是這次行動的指揮官,委托人給予我們的任務是營救這位鮑先生離開廣州。”
“福萊希先生,讓我們開門見山一點吧。你們的悍然入侵,已經對我國的領土主權和國民生命財產安全構成了嚴重踐踏。因此,按照任何時代的國際法,我都有權處決你們。但是,你們現在還有另外一個選擇。如果你能告訴我誰是任務委托人,你們將僅會以非法偷渡入境罪坐上十年大牢,然後回家和親人團聚,共享天倫之樂。怎麼樣?”薛世傑看著那位傭兵頭領。
雇一幫外籍傭兵來廣州劫獄,有人還真舍得為鮑賢下大本錢,不過這也證明了鮑賢仍有不菲價值。
“指揮官先生,我接受的任務隻是營救指定人員。至於任務委托人的信息僅有AIM傭兵總部才知道,像我們這樣執行具體任務的行動者根本不清楚。”福萊希辯解道。
薛世傑看著這位貌似忠厚的傭兵頭子,麵沉如水:“你們從海路來,對不對?那你們也肯定打算走海路離開,那就意味著有一艘船在等你們。福萊希先生,你在用這些沒用的話拖時間,你想為那船上的人爭取逃命的機會?告訴我,那艘船在哪裏?”
福萊希臉色僵住,他不知道這位年輕的指揮官怎麼能一下猜到他心中的秘密。
“你不願意說,我不勉強,但我希望你們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宿命。必勝,替我送這幾位國際友人上路。”薛世傑看了一眼身後的金必勝,侍衛隊長拔出雙槍,抹開了保險。
福萊希猶豫了一下,他不知道這是否是某種恫嚇。啪的一聲槍響,他身邊的一名白人傭兵血肉模糊歪倒在地。因為現場人多,為了避免誤傷,金必勝高舉著槍,槍口朝下俯射那名傭兵的頂門,當場爆了他的頭。
“我說,我說!賽迪留斯號,掛英國國旗的貨輪,它在麻塘台東麵海域等我們!”福萊希看了看那具屍體,眼中一片絕望:“船上有我們的亞洲業務總監。”
“曹剛。”
“到!”李大同原先的貼身衛隊長曹剛閃了出來,他現在已經是臨時過渡委員會麾下的特別突擊隊大隊長。
“你帶人坐直升機去把那艘船控製住,我會讓空軍戰鬥機配合你,如果他們想逃,那就開火。”
“是!”曹剛領命,帶著突擊隊登機離去。
薛世傑走到鮑賢麵前:“至於你,鮑秘書,我也給你兩個選擇。嗯,這幫外籍傭兵能對看守所的情況了如指掌,我想那肯定不是你能做到的事情。請告訴我,是誰把那張紙條給了你?”
鮑賢沒有說話,他隻穿著單衫秋褲,在南方冬日的夜風中瑟瑟發抖。
“你不說,就以為我查不出來了嗎?”
噗通一聲,薛世傑身後的阿合蘇卻跪了下來。
“薛總,是我一時糊塗……”阿合蘇叩頭如搗蒜,把腦袋砸得砰砰響,很快額頭上一片血肉模糊。
“你把自己賣了多少錢?”薛世傑厲聲問。
“哦……華勝銀行那邊給了我一千萬美元,答應事成之後再給一千萬。這段時間,我在澳門賭博輸了不少錢,手頭實在緊……求薛總饒命啊!”阿合蘇臉上再也沒有平日裏的狠毒冷峻,隻顧涕淚交加求饒。
“華勝銀行?明白了……”薛世傑喃喃自語道,突然眼光掃向阿合蘇背後的烏斯滿:“烏斯滿?”
“到,薛總有何吩咐?”烏斯滿沒想到自己的義兄居然出了這檔子事,神色中既有憤恨也有幾分恐慌。
“你的義兄阿合蘇背叛了我們所有人,你給他一個痛快,今後他的人馬由你接管。”
“遵命!”聽到最後一句,烏斯滿眼中再無猶豫,當即抽出配槍,對著阿合蘇當胸就是一槍。
“啪!”阿合蘇應聲倒地,他的一幫隨從侍衛全都呆在當場,完全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