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治理下,整個學校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氣象,並多次受到執事團以及安秉臣的誇讚。
當潘紫煙從思緒中掙脫出來時,精衛飛行器已經爬到了十五萬米的高空,正在向著西北疾掠而去。激動的孩子們紛紛擠在舷窗邊,向外好奇地張望著,七嘴八舌地交談著。這些讓她既歡喜又頭痛的小家夥們都穿著互助會棉衣改製的小號套頭衫,以免西北荒漠的風沙刮傷他們嬌嫩的肌膚。
他們將於一個小時後降落在河西走廊的荒漠中,這是一次短途旅行。
“潘校長,帶這麼多孩子辛苦了。來,喝杯熱水吧。”不知什麼時候,那位年輕的副駕駛出現在她麵前,一臉誠懇笑容,手裏還有一隻冒著熱氣的茶杯。駕駛艙裏有專用的食物飲水加熱機,主要是為了方便飛行員們在長途旅行中吃點熱食喝口熱水,沒想到被這位用來向美女獻殷勤。
潘紫煙笑了笑,接過杯子喝了一口。人家既然這麼熱情,她也沒有理由拒絕。
“這一趟,也麻煩你們了。對了,還沒請教貴姓?”
“我叫孫鵬飛,二十四歲,陝西人,戰前是華夏航空的民航飛行員。”這位身形敦實的年輕人幾乎將自己的全部背景和盤托出,目光中期盼的神色已經暴露了他的全部意圖。“裏麵那位是尤永福,我的師傅。”
潘紫煙報以客套的微笑,卻沒有像孫鵬飛那樣主動報出自己的數據,隻是問道:“你們不分白晝黑夜整天飛來飛去,應該很辛苦吧?”
講起自己的本行當,孫鵬飛立刻變得輕鬆自如多了。他一拍大腿,順勢在潘紫煙身邊坐了下來,把那隻原本緊挨著女校長的卡魯也給擠到一邊去。
“可不是嘛!有時候一天能跑出兩萬公裏去,早上穿皮襖,晚上掛背心,雖說比當民航飛行員時還長見識,不過也確實挺累人的。好在精衛飛行器隻要升空了就沒多少事,這玩意兒駕駛起來簡單得沒法說,就這幫孩子都能開!”孫鵬飛滔滔不絕地說著,完全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年輕人。“大多數時候,地麵工作才是真煩人,維護保養什麼的除了卡魯就得靠自己。就說這些日子吧,一趟接一趟的任務像雪片一樣不停刷出來,可把我和老尤給整慘了。你信不信,我和老尤倆都二十四小時沒睡覺了?”
潘紫煙咯咯笑了起來:“那你還不趕緊去補個瞌睡?”
看到美女露出笑顏,孫鵬飛精神抖擻道:“沒事,我年輕,人扛得住,下來看看你和孩子們。沈部長交待了,一定要保證你們的安全。”雖然嘴裏說著來看看孩子,但這位的眼神壓根就沒往那幫孩子們身上瞟過。
“我是陝西人,去過敦煌那邊好幾趟,除了當地麵保鏢之外,沒準還可以給你們當導遊呢。”看來,孫鵬飛是打定主意要把這趟任務當成一次福利級別的邂逅旅遊了。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對他產生了無窮的吸引力。
“那就太好了,真是太謝謝你了,孫師傅。”潘紫煙莞爾一笑。如果能多個人幫她照看這幫孩子,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嗨!叫什麼師傅?我可沒那麼老,叫我鵬飛就行。”孫鵬飛咧嘴笑了起來,為自己能夠在接下來的幾小時內可以待在美女身邊而歡欣鼓舞。“對了,要不要去駕駛艙裏看看?我來親手教你怎麼開精衛,可簡單了!”
潘紫煙不得不委婉地拒絕了這份邀請:“算了,我不該打擾尤師傅的工作。再說,我絕對不能離開孩子們。”
孫鵬飛撓了撓自己剃成板寸的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也對,我都忘記你是校長了,嗬嗬。那潘老師你先忙著,我上去打個盹,到時候也有精神陪你們轉敦煌。”
看著這位年輕人鑽進駕駛艙的背影,潘紫煙收起了笑容。這是個知冷暖懂進退的機靈人,又有足夠的誠意和直爽,雖然明顯有意追求自己,但並不像某些蒼蠅一樣討厭。
接下來的大部分時間裏,潘紫煙勸開了兩名因座位而發生激烈爭吵的男學生,又安撫了一位因為首次遠行而哭泣的敏感女學生。
座艙裏的紅燈突然亮了,孫鵬飛的聲音響了起來:“請潘老師和同學們坐好了,我們現在要準備下降高度。十分鍾後,精衛飛行器將在敦煌莫高窟以東的和尚溝著陸。”
在潘紫煙的嚴厲目光下,訓練有素的孩子們立刻停止了吵鬧,一個接一個回到自己座位上栓好了安全帶。
隨著身體突然一輕,她感覺到自己乘坐的這架飛行器正在快速向下降落,窗外已經是完全看不清上下左右的厚厚雲層。
十分鍾後,工程部第十九號精衛飛行器徐徐降落在和尚溝西北方向的一處小山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