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客廳裏,坐著一位正在編織毛衣的老太婆。老許向她點頭微笑致意時發現,除了斜眼,這位老婦人的麵容特征和葉甫蓋尼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倒出來的。
看來,這位私家偵探果然敬業,為了這筆生意,把自己老媽都出動了。
“我家裏還有一台比這更新更酷的遊戲機,你們想去看嗎?”老許彎下腰對三個怯生生看著自己的孩子微笑道。
“你是一個壞蛋嗎?”最小的孩子問。
“不,我當然不是,我向你們發誓。”老許舉起右手。
當他把三個孩子領上越野車時,三兄弟裏的大哥突然冒了一句:“先生,我們會被賣給誰?”
葉甫蓋尼關上車門,站回人行道上的同時看了老許一眼。
老許回頭一笑:“其實,我準備帶你們去找你們的媽媽。”
他回望了葉甫蓋尼一眼,意味深長,然後發動汽車呼嘯而去。
“你會殺了我們嗎?那個老太婆說了,如果我們離開那間房子,她就會殺了我們。”那位剛滿十歲的大哥顯然不好糊弄,他警惕地望著老許,眼睛裏流露出質疑。
老許把車停在路燈下,從懷裏摸出一張照片遞給三個孩子。
那上麵是他和漢特博士的合影,兩個人在陽光下並肩站在一起,歡笑著。
“是爸爸,你認識爸爸!”三個孩子同時驚呼起來。
“你們的爸爸讓我來接你們。”老許重新啟動了汽車。他根本沒有見過漢特博士,那張照片也是信息部特製的合成照片,不過在特定情況下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爸爸在哪裏?”二弟問。
“很遠的地方,我們要旅行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看到他。但是,你們必須一直跟著我,否則沒法找到他。”老許拿起手機撥打了最後一個電話。
他一個亞洲人,帶著三個白人孩子,格外惹眼自不用說。別說坐飛機,就是搭公共汽車都能讓人過目不忘。時間倉促,他不可能為三個孩子準備任何合法證件,一旦遭到查詢絕對露餡,而涉嫌拐帶人口在烏克蘭可是重罪。
所以,他隻能向東北方向前進。
在邊境線附近的格盧霍夫城附近,一輛六足運輸車會在那裏等候他。他們將向東再次橫跨滿目蒼痍的西西伯利亞地區,經過萬裏長途跋涉後抵達堪察加半島,這是目前唯一安全的運送途徑。
越野車後麵幾百米外,坐在出租車裏的葉甫蓋尼冷汗涔涔,雙股顫顫,他的內褲和背心都浸濕了。
那位自稱從泰國來的張先生絕對不是泰國人,這個人在中餐館裏吃飯時用筷子夾菜顯得相當熟練。而葉甫蓋尼知道,泰國人是不用筷子的。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個中國人。
三個孩子的父親是一位露西亞學者。
中露戰爭已經驚動了整個世界,還有最近發生的秋明大地震,更是讓所有烏克蘭人都憂心忡忡。
這個中國人和那三個孩子的父親之間肯定有某種聯係。
葉甫蓋尼不清楚這種聯係到底是什麼,但他知道,誰會對這種聯係很有興趣。
十分鍾後,露西亞格魯烏情報總局接到來自烏克蘭基輔的一個舉報電話,有人聲稱一個中國人綁架了三名烏克蘭兒童。當聽到這三名兒童的父親的名字後,這個電話立刻被轉到謝爾蓋少校的辦公桌上。
少校聽到漢特博士的名字後,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拜科努爾事件後,漢特博士被列入失蹤人員名單,但這位斯圖爾特公司的業務經理在整個事件中的表現相當可疑,諸多目擊證人的口供表明,他所做的顯然已經超越了一位業務經理的職責範疇。
“那麼,你能告訴我,那個中國人,以及那三個孩子在哪兒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笑聲:“少校先生,我的服務從來不是無償的。”
“你想要什麼?”
“三萬美金,支付到帳後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少校先生,很多事情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發生各種無法預料的改變。”
“如你所願。”謝爾蓋少校給坐在對麵的助手快速比劃了個手勢。
格魯烏財務處審批這筆款子花了半個小時,從聖彼得堡經法國轉賬到烏克蘭某家私人偵探事務所又花了一個小時。
葉甫蓋尼最終得到了他想要的三萬美金,而謝爾蓋也知道了一名互助會成員帶著三個孩子正向烏克蘭東北邊境而去,他下達命令的咆哮聲在行動處大樓裏掀起了一場騷動。
十分鍾後,梁讚州丘奇科沃市的格魯烏訓練基地起飛了三架直升機,每架飛機上除飛行員外還坐著五名全副武裝的紅星突擊隊隊員。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活捉!”就在同時,謝爾蓋少校乘坐的直升機也離開莫斯科朝著烏克蘭邊境高速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