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露軍遠征軍司令部肯定已獲悉白日格礦區失守的噩耗,前來增援的激光坦克團也徹底失去聯係。這種情況下,敵人的瘋狂反擊用不了多久就會到來。而互助會的奔襲部隊已從暗處轉到明處,身後還多了一萬多體力衰竭的國防軍,沒有足夠的運輸載具,拖家帶口在這天寒地凍的綿延群山中能跑出多遠?
“那我們,我們..”孔耀祖打了個冷顫,原本伶俐的唇舌也變得結巴起來。
“我命令,馬上處決所有露軍戰俘,作好撤離白日格的準備。人不夠,可以發動國防軍來幹,我相信他們肯定會樂意幫忙的。”安秉臣看了一眼孔耀祖,補充道:“手裏拿著刀槍,嘴上念的是仁義道德,不管是不是裝的,這樣的聖人仙兵,算什麼鳥蛋軍人?狠不下心的,可以把自己的口糧武器,還有身家性命都交給敵人算了。讓別人來拿主意,肯定比自己下決心更省事,對不對?”
礦區一號廠房內,所有被俘的露軍被先後趕來幫忙的國防軍捆上,十人一組帶到空曠地段槍決,負責行刑的是步兵營第三連的女兵排,她們是這支隊伍裏不多見的全女性戰鬥單位。行刑地點周圍有多支機動騎兵往來巡弋,提防露軍反抗。但這個安排顯然有些多餘,大部分被俘的露軍不是身受重傷就是精疲力盡,早已失去了戰鬥意誌,隻能淪為任人宰割的羔羊。從繩索加身到拖出去倒在亂槍下,大多數人的表情隻有木然。
“我是軍官,我抗議,我要求享受日內瓦公約..!”一名露軍少校掙紮著喊道。
步兵們聽不懂這名少校的抗議,但安秉臣卻通過腕式終端聽清了他的話。
他大步走到少校麵前,敬了個禮:“少校,請不要妨礙我的士兵完成他們的工作!”
“你是指揮官嗎?你們槍殺放棄抵抗的戰俘,這是違背國際公約的反人類..”
安秉臣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少校先生,你在說笑話嗎?你還知道些什麼國際公約,說來我聽聽,看看有哪一條是你們遵守了的?你是準備從死於核襲擊的六千萬中國人說起呢,還是從眼前這一萬多飽受苦役折磨的軍人說起?”
他做了個簡單的手勢,兩名國防軍撲上來不由分說把少校捆了個結實拽走,半分鍾後這位臉色蒼白的露西亞軍官在一陣亂槍中栽倒,他的屍體混雜在堆積如山的同伴當中並不顯眼。
安秉臣看了看表,處決已經持續了一個多小時,進度比預計的慢太多。“加快速度,不要拖拖拉拉,不要聊天說話,都快點了!”
許多幫忙的國防軍花了大量時間羞辱和打罵露軍戰俘,安秉臣對此很不滿意。這次規模浩大的槍決並不是在泄憤仇殺,而是在努力肢解露西亞國家戰爭機器的重要部件,摻入太多感情因素不僅容易讓人疲倦,也會大幅降低效率,那不是一名合格軍人該做的事情。
外麵,數千名誌願幫忙的國防軍已收拾好了輜重物資,高懷亮也帶人炸塌了所有采掘坑道和施工機械,他們必須盡快出發,離開這處險地。安秉臣的計劃是沿著大敕川往北,到穀口附近與任真的少年機動騎兵中隊彙合,出山進入人口稠密區後再設法尋找交通工具東撤。
在此起彼伏的排槍聲中,盧長安踱了過來,放低聲音問:“我們,就這麼撤了?”
安秉臣抬頭看了步兵營長一眼:“難道留下來等挨揍?”
“不,我是說,這裏有毛子想要的稀土礦。我們就這麼走了,他們肯定還會再卷土重來。”盧長安擔憂的是白日格地表下埋藏的豐富稀土礦脈,露西亞人發動這場戰爭就是為了這些寶貝。如果他們還能重新占領這裏的話,匆忙炸毀的廠房和坑道根本無法阻攔露西亞人的再度開采。
“好東西肯定不能留給他們,我們的誇父係統同樣需要這些寶貴的稀土礦。兩小時前,工程部礦產組在公告板係統裏發布了一份草擬計劃,根據露西亞人對本地釓鈧元素儲量的估算,如果有三百台五號機體加上一千隻卡魯,我們能在半年內完成對本地所有稀土礦脈的采掘和提煉,就在這裏現場施工,而且全部工作都在地表下完成。”
盧長安點點頭,輕輕吹了一聲口哨:“那小東西,什麼時候能抵達?”
安秉臣明白,他指的是飛向太陽的那隻卡魯:“很快了,還有四十三小時抵達太陽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