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永貴站了起來:“當有一天,你能站到我的高度,你也會作出和我一樣的選擇。隻有看清大勢所趨,你才會明白,無論是國王還是乞丐,沒有人可以螳臂擋車。許多人會選擇在車輪壓下來之前盡快讓開,但我希望你能爬上這座車輪,這就是我們和普通人的區別之所在。”
“我來這裏的使命已經結束,再過半小時,我會收拾行李踏上返程。無論此後發生什麼事,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靜。記住我的忠告,全力保持與互助會的合作,不要讓你個人的情感影響這種來之不易的關係。李大同和朱靈的教訓就是前車之鑒。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們家,為了這個國家。”
苗文彬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他不是太明白那些話裏的意思:“可是,互助會對我們遠遠談不上友善。。尤其白師長對這次合作持抵觸態度,你知道他總是個心急嘴快的人。關鍵是,他完全不相信互助會,他對部隊裏的大多數軍官很有影響力。”
完顏永貴微微一笑:“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我會幫你打理。你隻要牢記我的話,那就夠了。”他拍拍兒子的肩膀,從走進來的小鄭手中接過裝滿熱水的茶杯。
苗文彬看了一眼四周,拉住小鄭問道:“瞿隊長呢?”他說的是這次跟著完顏永貴一同北上的衛隊隊長瞿三多,這位總穿一件作訓服的中尉平常很少離開完顏永貴十米之外。剛才進帳之前,苗文彬也沒有在門口看到他。
小鄭看看完顏永貴,對苗文彬抱歉地幹笑了笑,然後轉身出去。
“弟兄們,跟著老子上!讓所有人都看看,咱們國防軍到底是孬種還是好漢!都把刺刀上緊了,一鼓作氣鏟過去,打發了剩下這點毛子好回家睡覺!”
露軍第31獨立空降旅最後的陣地前,頭裹繃帶左肩滲血的白宗方杵著一杆上了刺刀的自動步槍,聲嘶力竭做著最後的戰前鼓動。他的背後斜掛著一柄不知從哪裏弄來的無鞘柳葉彎刀,大紅的穗子在寒風中飄蕩著格外醒目。
白宗方端著沾滿泥土和血跡的自動步槍,一個箭步搶先躍出戰壕,嘴裏同時發出雄獅般的怒吼:“狹路相逢——!”
“——勇者勝!”數百105師官兵齊聲和道,伴隨這三個字爆出胸腔,黑壓壓一片人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個個怒眼圓睜,人人大步流星,向著露軍最後的陣地發起衝鋒。
一發七點六二毫米口徑的子彈毫無征兆飛來,穿過肋下後帶走了白宗方心髒的四分之一。他的身體帶著慣性撲倒在雪地裏,沒有任何掙紮,沒有任何遺言,就這樣離開了這個世界。
千米之外,瞿三多中尉通過望遠鏡判斷確認目標已經死亡。他曾經蟬聯過七大軍區狙擊手大比武競賽三屆冠軍,這點起碼的自信還是有的。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而他是最優秀的軍人。中尉小心翼翼將手中的露製狙擊步槍塞入早已刨好的土坑中,悄無聲息地往後爬了一段距離,然後才起身半蹲著向更遠處跑去。
在他身後,喊殺聲和掃射爆炸聲淹沒了一切。
“將軍,我們要在戰略後勤機場降落嗎?”坐在前麵的戰鬥轟炸機飛行員大聲問道。這次詭異的飛行任務讓他很不舒服,但他明白,隻要跟著這位將軍,自己就能活下來,這就夠了。
科涅夫毫不猶豫地回答:“不,我有緊急公務,不能耽誤,直接飛過國境,去境內的遠征軍前哨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