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充其量隻是食物鏈最底層的食腐獸。
“啊!——”一片驚呼聲突然在人群中炸響。
黎明前的濃鬱霧霾突然被某種綠色的光芒點燃,整個天空都變得晶瑩翠綠,從天際線上傳來的爆炸閃光也被染成綠色!
王彥斌回過頭去,剛好來得及看見背後的天空中,有一道筆直的綠色光柱一閃即逝。
第二道閃光毫無預兆地再度降臨,他本能地捂住因為強光而刺痛的眼睛,腳下卻大踏步向小丘頂衝去。
“衝!”王彥斌揮動著手中的馬刀,高聲喊道。
那就是他在等待的信號。
“弟兄們,一起上!”謝長青帶著一幫人也跟著發出撕心裂肺的怪叫。
鬼奴軍十二個連隊總共一千兩百多人,手持從鐮刀到重機槍等各式武器,像一團團海浪一樣,沒有任何前後梯隊和陣型可言地湧上了山坡。
越過山坡的瞬間,所有人都看到了又一道從天而降的綠色神光。
那束光柱輕輕舔觸了一下機場導航塔台周邊的幾根巨柱之一,環抱直徑足有兩米的巨柱突然像潮水侵泡過的沙雕一樣癱軟下去,廢墟四周湧出大量氣化的煙霧,眼力好的人甚至能看見巨柱解體瞬間崩飛的碎片。
兩支機動騎兵不緊不慢地跟在最後爬上了小丘,他們的後麵是排成散兵線的一個排的互助會步兵。
看到如同潮水般湧來的黑壓壓人影,機場最外圍的地堡率先噴吐出機槍火焰,一串串帶著曳光彈的死亡之鏈絞碎了衝向鐵絲網的第一批鬼奴軍。露軍的迫擊炮和防空機槍也迅速加入這場掃射盛宴,斷肢、骨渣、衣物和血沫構成的妖異之花在人群中競相綻放,哀嚎和慘叫此起彼伏,槍炮彈丸高速劃過的氣流讓每個人真切感受到死神的獰笑。
督陣的機動騎兵停了下來,開始用三號機體的可變口徑電磁炮點殺這些阻礙衝鋒的前沿火力點。二十毫米的電磁炮彈輕鬆撕開了那些鋼筋混泥土地堡的頂蓋,把裏麵的人體和磚石攪混在一起,讓他們甜甜蜜蜜從此再也無法分開。
越過鐵絲網後,衝在最前麵的菜鳥新丁死傷殆盡,後麵跟上的人迅速拉開彼此間距,露軍的迫擊炮一直沒停過,但效果卻越來越弱。橫向跨度不足的普通防禦陣地根本擋不住這群瘋子,側翼包抄突入塹壕中殺光所有人,做起來宛如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猶豫和滯澀,這已經是他們的本能。
鐵絲網後麵,露軍防線的縱深火力布署共有七層,鬼奴軍的衝鋒沒費多大功夫就突破了五層,剩下的兩層露軍借助機槍和迫擊炮拚命壓製視如瘋虎的對手。這種時候的戰鬥早已不是你來我往的零星對射鬧劇,大多數人已經殺紅了眼,隻顧向著遠處那些晃動的人影瘋狂扣動扳機。
機動騎兵繼續緊跟衝鋒的步兵,用電磁炮有條不紊地拔除露軍的每一處重火力點,同時讓二號機體從兩翼夾抄過去,點殺那些試圖從戰場側麵溜走的鬼奴軍逃兵。
鬼奴軍的老兵們完全憑著野獸的直覺在戰鬥,此前戰鬥中積累的經驗讓他們變得更加難以對付。老油子們從來不靠近自己所謂的戰友,隻是盡可能埋低身形,從火網的縫隙中插入敵陣。隻要能夠踏進敵方戰壕,接下來就是他們圍殺露軍步兵的瘋狂派對。他們自發地以三五人為小組頻繁展開側翼突擊,雖然有時候也會敗在露軍的碎片手雷和自動步槍掃射下,但大多數時候還是能占據上風。戰壕裏不時傳來呼喊和掃射聲,幾柄匕首、棱刺、砍刀、鐵鍬之類的東西同時插入肉體後發出的鬼哭狼嚎聲在晨霧中傳得很遠,隨之爆發的陣陣惡毒哄笑比慘嚎聲更令後麵的露軍不寒而栗。
露軍的機槍和迫擊炮始終未能有效阻擋那些從側麵快速靠近的人影,因為隻要它們開火,五秒之內就會被對麵射來的某種發出淒厲尖嘯的東西砸得粉身碎骨。
不懼死亡的勇士迅速倒下,剩下的人開始重新思考生命與死亡的含義,直到這種壓力最終將自己的心理防線壓得粉碎。有了第一個轉身逃跑的人,很快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第五個跟風效仿,最後是全線崩潰。
十分鍾不到的時間,露軍合源機場外沿防禦陣地被成功突破。
王彥斌喘著粗氣,跳入最後一道戰壕中,對身邊正在虐殺跪地求饒戰俘的鬼奴軍視而不見,他的眼睛直勾勾望著尚在三千米外的合源機場跑道。
本來跟在後麵的機動騎兵戰車從交錯縱橫的塹壕上踏過,散成一字陣型推到了最前麵。
眼前這段平川對徒步步兵來說是絕對的死亡通道,如果不想讓鬼奴軍在靠近機場跑道之前被露軍機槍掃光,機動騎兵戰車必須提供一定的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