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附?”周行遠臉上浮現出和藹的笑容,他覺得眼前這幫孩子說的話越來越有意思了。“那麼,我們——我指整個魔都,能不能也有一個可以依附的智庫係統呢?”
楊道明也報以一笑:“隻有一種可能,魔都融入智庫,與互助會合為一體。”
這話說出來,周行遠和洪秀琳臉上肌肉頓時微微一抽。
林子雲揮手讓楊道明坐下,淺笑盈盈打著圓場:“楊參謀說的絕非誇大其詞,互助會能有今天這一切,基本上全仰仗智庫係統。信息數據的無阻流動是智庫的基本要求,希望共享信息沒問題,但首先得有自敞心扉的大決心。在互助會內部,真正的成員之間沒有隱私可言。”
洪秀琳皺著眉頭,問道:“那如果有人利用智庫謀私呢?比如說,某些以窺探別人隱私為樂趣的變態?或者,某些有野心的陰謀家?”
林子雲不屑一顧地回答:“夫人的話很有道理,但是對於那些變態,他們的偷窺行為同樣也是公開信息。互助會講究言必信,行必果。在互助會,每一個人都是武裝者,如果發生這種事情,行為者必將付出代價。”說著話,她暗示性地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腰間,那裏有一隻手槍。安秉臣給她的五四式手槍。她一直帶著,即使睡覺也從不離開手邊。
在互助會內部,男女間的性騷擾從來不是問題。
證據確鑿者,無一例外必受嚴懲,受害方永遠是行刑者第一人選。在有充足證據前提下,直接開槍反擊不會受到任何懲處。證據不足者,雙方都將受到智庫不分晝夜的全麵監控。智庫之眼的監控將永遠持續下去,直到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或確認為騷擾,或確認是誣陷,有罪的一方將受到最大限度的嚴懲。
出於安全考慮,步兵營和機動騎兵中很少有人在有異性的場合信口雌黃說些葷段子,即使是男女共室混浴時,也從沒有人敢打歪主意。
至於頭腦中的意淫,那不在智庫的監控範圍之列。
互助會從來不以人的思想定罪。
當有會員報怨缺乏一個完整的司法係統時,安秉臣曾經說過:“司法的事情其實從來都不複雜,人對同類能犯的罪行僅有四種:殺搶偷奸。把本來簡單的事情弄得繁瑣複雜,那不是我們現階段該幹的事。”
周行遠聽懂了林子雲的暗示,他沉思著,默不作聲。熟悉自己丈夫的洪秀琳知道,這位魔都的實際統治者麵臨著一個艱難的決定。
他們需要互助會的作戰機器人。
但是,他們絕不希望飲鴆止渴。
雖然沒有公開提到桌麵上來,但周行遠和林子雲都清楚對方的想法。
“有一個比較可行的,對雙方都公平的解決方法。”周行遠最終結束了夢遊一般的沉思,嘶啞著嗓子重新開口。
林子雲禮貌地點頭示意,注視著這位老奸巨猾的政客。
“魔都同意接受互助會機動騎兵的雇傭軍合同服務。”周行遠緩緩地說著,似乎在仔細斟酌著用詞。“但是,有三個條件。”
“市長閣下請說。”
“第一,雇傭軍的活動範圍僅限於魔都城牆之外,無論何種情況,投入作戰還是警戒巡邏,雇傭軍均不得進入魔都城牆以內區域。”周行遠的話讓林子雲等人神色一變,這哪裏是招雇傭兵,這簡直是把機動騎兵推到城外當擋箭牌啊。
“第二,在合同有效期內雇傭軍必須無條件接受,而且隻能接受我本人的指揮,如有抗命可視為自行解除雇傭合同,並將承擔由此帶來的所有後果。”
“第三,雇傭軍以保護魔都城牆以內區域為使命,如城牆以內區域受到第三方武裝攻擊,則可視為雇傭軍單方違約,互助會有義務對損失給予合理賠償。”
聽完最後這個條件,林子風忍不住跳起來:“你們盡想好事吧!怎麼不提如果故意讓我們的人去送死,你們該給予何種賠償?如果有醉漢在城裏打群架,是不是也可以視為受到第三方武裝攻擊?”
周行遠淡淡一笑:“互助會的付出肯定會有回報,我這個人,一向賞罰分明。我打算把城北的江口碼頭交給互助會經營管理,往來船隻抽取的稅金,無論美元、金條還是實物,我們都對半平分。此外,貴會今後的貨船在魔都地區享有泊港和庫存的優先權,以此作為我方最大誠意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