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文彬可能太年輕了點,還有,105師師長白宗方的脾氣一向不太好,這當中很可能有些誤會。”提到苗文彬的名字時,石友安的目光下意識地掃了完顏永貴一眼,後者的眉頭快速跳了一下。
雖然低垂著眼臉,但完顏永貴仍然覺察到對方投來的這道目光。不用說,這個國安局的頭子多半知道,苗文彬是自己的兒子。完顏文彬化名苗文彬,本來是為了避嫌,這種事情肯定躲不過國安局的耳目。
而且完顏永貴很清楚,在座的救國委員會成員遲早也會知道這個秘密。這一點他並不擔心,他這點事情和其他人比起來真的隻是小巫見大巫。比如說,赫連無為的侄兒,領頭棄船逃跑的核潛艇艇長之一,那人現在已換了身份,躲在泰國清邁隱居享清福。
當初他毅然讓完顏文彬隨軍出征,一來是想鍛煉下兒子的能力,二來也存了點未雨綢繆的心思,如果完顏文彬能立下大功,那最少也是連跨兩級提升,妥妥的省部級待遇,算是一隻腳跨進了救國委員會的門檻。他這次提名的三個候選人都是跟隨自己多年的老部下,他有充分把握相信其中至少有兩人能進入下屆救國委員會,到時候再讓他們幫個忙出點力,抽扶文彬上去應該沒多大問題。
但是現在看來,情況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互助會顯然不是丟塊骨頭就搖著尾巴過來的廉價貨色。一般來說,這意味著對方要求更高的價碼,這當中的談判技巧和開價權限可就不是文彬和白宗方能夠把握的。
他的心裏突然冒出一個聲音,然後完顏永貴不假思索地開口說了出來:“必須盡快把互助會拉到我們這邊來,所以,我想親自去一趟Q市,把這件事辦了。”
“你瘋了,永貴,那邊正在打仗!”獨孤群驚訝地看著這個老熟人。
完顏永貴已經懶得投去鄙視的目光,他現在已經沒有太多興趣在乎別人的看法了。從文彬那裏得到的信息還有很多,但他都不打算向這幫委員公開。
一周前,美國國防部長帕爾斯莫名其妙因墜機身亡。
三天前,國防軍對空偵測雷達捕捉到遠地衛星軌道上出現了一次千萬噸級的核爆,露西亞人和美國人都保持了罕見的沉默,也沒有任何國家和政治組織宣稱對這起事件負責。
微妙的直覺告訴他,這些事件的背後似乎都有互助會的影子在閃爍。因此,這趟看似危險的旅行很可能會有巨大收獲,風險永遠與收益成正比。
這是一次物有所值的冒險,值得他付出目前所擁有的一切。
他幹笑了一聲:“我們這些人都是年過半百的老頭子,有什麼三長兩短也算夠本了。再說,我們肩上還背負著這個國家,這個民族的未來。我們,不能一錯再錯了!”周圍所有人紛紛投來形形色色的目光,這些狡猾的老狐狸都是隱藏自己表情的大行家,他已經不想再去細讀那些目光中包含的複雜情緒。
這個冒險的出使提議獲得全票通過,組建新軍以及直屬憲兵大隊的具體負責人選最終被確定為慕容勝、拓跋力以及耶律剛三人,這個結果讓完顏永貴非常滿意。接下來的議題是關於駐聯合國大使徐鬆失蹤事件的處理,提出這個話題的是一位戴著厚厚眼鏡學者模樣的委員,這位是新任臨時外交部長納蘭冒頓,真正正牌的語言學博士,此人不但精通二十多門外語,還能講四十多種國內少數民族方言。他之所以能出任外交部長,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可以直接用方言與駐各國大使明線交談,根本不需要什麼電碼加密。
完顏永貴暗自搖頭,心想這種事有必要拿到大會上來商議嗎?那位聯合國大使十有八九是摞挑子不幹了而已,現在走這條路的人不少。把事情提到桌麵上來講,讓委員會該怎麼處理?他們不是國際刑警,全世界找人可不在行,而且現在還在打仗。處理不了?或是不作任何處理?那就是自個兒打自個兒的臉。納蘭冒頓畢竟是個知識分子出身的半瓶醋,處理問題的水平差得太遠。和他一樣,大部分委員對此事並不上心,有人臉上已經開始露出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