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哈桑少爺,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一個麵容俊秀,身材高挑的哈薩克青年微笑著上前打招呼。
麵對對方的熱情歡迎,妮娜卻報以冰冷的一瞪眼:“吉托,我不來,豈不是沒有人能結束你蟬聯六屆冠軍的美夢了?”原來這人就是妮娜的冤家對頭,國防部長的兒子吉托。
“是嗎?聽起來口氣不小。不過,你這車好像有點怪啊。”吉托狡黠地繞著紅色法拉利轉了一圈:“我記得原廠型號好像是沒有這個鑲鑽金冠的吧?”他說著話,伸出手指使勁撥動前引擎蓋上一個做工精致的鑲鑽金冠,那件飾品掉落開來,露出下麵一個不大不小的凹坑。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桑少爺開了輛破爛二手車來參加比賽,這是新年最大的笑話嗎?”吉托用最大的聲音奚落著妮娜。附近的年輕人們聞聲過來圍觀,議論紛紛中有不少人露出了鄙夷的笑容。這種炫富性質的社交聚會更像是一個殘酷的角鬥場,沒有同情,也沒有憐憫,隻有赤裸裸的攀比和較量。
妮娜沒有時間來處理這個凹坑,即使本地最高檔的修車鋪也無法在一天之內修複這個不大不小的創傷。情急之下她隻能用那件飾品來遮掩,不料卻被眼尖的吉托看破並當眾揭穿。
當眾出醜的妮娜頓時火冒三丈,臉上怒意大盛:“吉托,平時你故意囂張找茬,我都讓著你。但今天你故意弄壞我的車,這筆賬我們今天一定要好好算一算!”眼見主子發話,她身後幾名手下立刻衝了上來作勢欲撲,可吉托也不是好惹的,旁邊幾個私人保鏢立刻迎上去。這兩位的宿怨由來已久,下麵的爪牙們完全清楚對方主家的底細,所以劍拔弩張的對峙中誰也不敢先動手,隻能指來指去相互對罵。
四周全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富家子,這夥人巴不得看到血濺當場臥屍盈野的刺激場麵,可等了半天卻見兩邊手下光說不練,紛紛覺得無趣至極。失望的小夥子們噓聲不斷,美女們也扭腰轉身準備把注意力投向別處。
就在這時,場外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聲,這聲音像鋪天蓋地而來的浪潮,由外到內迅速席卷了所有人。
吉托抬頭張望,也不禁大吃一驚。他看見一隻奇怪的東西從公路上慢悠悠爬了過來,沒錯,用爬是最合適的動作描述,因為那東西有四條蜘蛛一樣的反曲足肢,而它正用這四條足肢緩緩行走著。這東西有著近似於銀灰色的亞光外殼,光滑卻不炫目,菱形軀體的線條看上去比眼前的超級跑車們還要流暢,很顯然,這是一件精雕細琢的工業機械。
蜘蛛車的側麵無聲地滑開一扇門,仿佛雞蛋殼上突然毫無來由地裂開了一條縫,艙門裏出來一個人,正是安秉臣。
“哈桑少爺,我來替你參加這場比賽!”安秉臣笑道,隨後又補充:“算是對你的補償,不過先說好,獎金歸我,領地歸你,怎麼樣?”他說的是中文,現場隻有妮娜能夠聽懂。
妮娜怔了一下,看到這輛外形怪異的車,她立刻想起那個血腥的深夜,還有父親蒼白的臉色。那天晚上,她坐在樓頂親眼目睹了這種怪物的可怕。這哪裏是什麼賽車,這是殺人的機器!
好在妮娜可不是什麼敏感暈血的小家碧玉,和眼前令人惡心的吉托相比,前晚的驚魂體驗似乎已經不再重要了。而且她清楚地記得,這個年輕人已經和父親達成了某種協議。如果那晚,吉托也在那群進攻牧場的炮灰當中就最好不過了,妮娜惡毒地臆想著,毫不猶豫地點頭:“好,但你必須贏!”
“哈桑少爺,這個日本人是誰啊?”吉托每次說到哈桑少爺四個字時總充滿了陰陽怪氣,讓人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他是我的朋友,既然你弄壞了我的車,就由他代替我參加比賽!”妮娜大聲道,心裏卻有一種隱約的期望,如果,那個中國人在此大開殺戒就好了。
“參加比賽?小孩子的玩具也算車嗎?哈哈哈哈!”吉托看了一眼那個四條腿的怪物,突然大笑起來。
那東西讓人想起科技博覽會上小孩子們製作的機器人,這種動作緩慢的玩具怎麼可能和超級跑車相提並論?即使像吉托這樣沒讀過幾年書的紈絝子弟也知道,在平整路麵上輪形載具的做功效率最高,因此移動的速度也最快。那東西的四條長腿交替劃動著支撐身體前進,雖然看上去有些優雅邪氣,但絕對不可能有很高的速度優勢。